吗?我认为一切说教都无济于事,别人也休想劝动我,让我今天这样想,明天那样想,突然之间转个大弯。我可不管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不论是在空军基地或在军营外的部队宿舍,还是在地下餐厅工作的克劳特人每天都会告诉我:“当我们并肩战斗,反对俄国人时,他将会多么地高兴。说了这话之后,总指望我能给他一支烟抽。我想在俄国人那方面情况也是一样。你明白我高兴什么?”他靠立在戈登身旁的桌边。由于激动和酒力,他的脸涨红了。“我高兴的是,这一次有使一切都烟消云散的好机会。咱们大家都陷入恶劣的处境之中,不是吗?”
“哈哈!”安。米德尔顿兴奋地直拍巴掌。
埃迪-卡辛哈哈大笑说“我的上帝,好一个演说家,”利奥显得有些震惊。
莫斯卡也禁不住大笑起来,对戈登说“瞧你都让我做了些什么。”
戈登也一直在微笑,心里想:自己怎么老是忘记莫斯卡毕竟年轻。他感到很惊讶,在莫斯卡沉默不语时,闪烁着一种年轻而不够成熟的坦诚。于是他转移话题“海莲怎么样,那小家伙呢?”
莫斯卡没回答,安起身斟酒,利奥说“戈登只是说说而已。”
莫斯卡似乎没听到利奥的话,对戈登说“我负有责任。”这儿只有埃迪,卡辛感觉莫斯卡有些教条,似乎他靠教条生活。莫斯卡又笑着对他们说,这一次倒不象刚才那样生硬。”“我已经负有责任,”他摇摇头说“只好如此,有什么办法呢?”
安-米德尔顿问利奥:“你还没品出味来吗?”
“我明白”利奥说“我还小的时候,到布肯瓦尔倔集中营去,在那里,我见到我父亲,我们一起生活很长一段时间。那里的人也都各有自己的特点,拿沃尔特来说,他也在改变,我让他委曲点,实际上就是让他向他的德国邻居说一声晚上好。”
几个人都笑了,莫斯卡却烦躁地说“我真不理解,一个人怎么能在集中营里蹲了八年之久,出来的时候依然故我…我要是你,如果克劳特人那样斜着眼睛看人,我非打发他去医院治疗不可,他要是龇一龇牙;恼了我,我非把他的蛋子踢破。”
“唉,算啦,算啦,”安讥讽而不安地说。
“你也太不象话了,”莫斯卡说,但对安他还是付之一笑,安一直在咒骂那些在黑市里鬼混的人,她曾经被他们骗过。
利奥慢吞吞地说“你忘了我是半个德国人,而德国人的所作所为,不仅仅因为他们是德国人,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也是人。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后来我生活得挺好,我过着一种新的生活,我要是对别人残酷了,我伯会有辱于这种生活。”
“你说得对,利奥,”戈登说“我们需要更为理智,而不能感情用事,我们应当用理性,用符合逻辑的行动去改造世界,共产党是相信这一点的。”
对于戈登诚挚的纯洁的信仰是无可非议的。
利奥一直盯住他“对于共产主义我只知道一件事。我父亲就是一个共产党人,集中营根本没能折服他的精神。希特勒和斯大林签订了条约,这个消息传进了集中营后,我父亲很快就死了。”
“假如那个条约对于拯救苏联是必不可少的呢?”戈登反问道“假如那个条约对于全世界从纳粹的铁蹄下解放出来是必不可少的呢?”
利奥把头低了下来,紧紧地用手捂住脸上搐动的肌肉。“不,”他说“假如我父亲非那样去死相,整个世界不值得拯救。那才是感情用事,而不是你所说的党所需要的理智。”
此后的片刻沉默,他们听到楼上孩子的哭声。“我去改造改造他,”戈登说。他的妻子对他感谢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