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满天的雀鸟在空中飞舞,扑闪着,鸣叫着,低低的在黄色的、白色的、雍容的ju花丛中翻飞起舞,千百朵喇叭花开得一片灿烂,兰芝家的园子里一片缤纷陆离,红嫣紫姹。
园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乡亲们惊奇地观看着,议论着,眼前的景象让人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刘母在园子里忙着,她仔细地扶正一枝倾斜的花jing2,脸上lou出欣wei喜的笑容。
"奇啦,真是奇啦!"钱氏也忍不住惊奇地叹dao。
"伯父的病得救了。兰芝,我们快采ju去。"秦罗敷兴奋不已的望着好友说。望着眼前的一切,兰芝突然感到梦一样的不真实,但是,这的确就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存在了,兰芝仍然虔诚地望着空中,眼睛shirun了,两滴guntang的热泪无声的liu下来。
这时,ju园里的景象令焦仲卿他们惊讶不己,高炳臣、刘兰生、朱仪仍好奇地望着空中。
"令妹弹得如此之妙,无与lun比啊!"焦仲卿吃惊地对刘兰生说。
"郎中说老父的病需日月同辉、百鸟朝会下的ju花zuo药引子方能有效果,我那傻妹子就在园里一天到晚弹箜篌,没想到还真把百鸟感动了。"见焦仲卿夸赞自己的妹妹,刘兰生不禁得意地笑dao。
"哦,令妹还难得这片孝心!"焦仲卿一愣,若有所思地低下tou。
酒兴正nong1的高炳臣端着酒碗又放下,摇着tou满不在乎地说:"不,这是天象!"
"天象?"刘兰生疑惑地看着高炳臣说。
"主簿大人说得对,一曲箜篌怎么能引来百鸟呢?"朱仪附和高炳臣说。
"不,岂不闻韩湘子chui箫引凤吗?"焦仲卿认真地说。
"那只是古人说说而已。"高炳臣自作聪明地说,又侧tou对刘兰生说:"那里必是吉祥之地。"
"天象,是天象!"刘兰生忙点tou附和。
高炳臣看看刘兰生,揶揄dao:"看来你刘家要发呢!"
"发?高主簿,今日弦歌对酒,引来百鸟朝会,那也是大人洪福带来的啊!"刘兰生讨好地奉承dao。
焦仲卿不由苦笑,不吭声。
朱仪看看高炳臣,忙不失良机地拍mapi说:"哎?真还没有说错。刘兰生,今天不是高主簿在这喝酒,你们家有这奇观?你看看你妹妹弹了许多天,也没有引来百鸟朝会,高主簿一来,就有了!"
刘兰生立即顺竿子往上爬,连声dao:"是托高主簿的福,牵牵高主簿的衣拐也能发财啊!主簿大人…那冬服的事…?"
"哦,好说好说,到衙门里说!"高炳臣兴致不错,便很随意地说。
这会儿,秦罗敷已坐在兰芝洁静的房子里,两人不停地说着贴心话,像久别重逢的朋友,沉浸在无名的喜悦中。
"兰芝,jing1诚所至,金石为开,你的真情,感动了百鸟,真得为你祝贺!"秦罗敷动情地看着兰芝说。
良久,兰芝低tou不语,好像沉浸在自已的心事里,好一会才抬起tou,定定地望着罗敷说:"不,仅有箜篌不行,还得有古琴,应感谢那位弹琴的人!"
秦罗敷有些诧异地望着兰芝,不明白兰芝为什么会这样说。
见罗敷怔怔地望着自已,兰芝忙解释说:"我已弹了许多天的箜篌,都是徒劳无望。今天若不是那位弹琴的人,怕是难以引来百鸟相会。"
"哎?这么说,是有dao理!"秦罗敷思忖了一会,点点tou。
这时,兰芝的眼睛里闪烁出一丝柔和的光线,她小声说:"不晓得那位弹琴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秦罗敷忙笑dao:"你想见见那个弹琴人?"
"我听那琴声,弹得非同一般,美妙悦耳,清纯高古,如天籁之音。"兰芝的脸上liulou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
"这么说连我也想见见那个弹琴人!"秦罗敷目光炯炯地看着兰芝。
"他弹琴时,让我感到他完全读懂了我的箜篌之音。"兰芝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罗敷,内心突然升涌起一zhong莫名其妙难以言说的幸福,
"看到你当时情景,如醉如痴,我在一旁气也不敢重chuan一下,一点也不敢打扰。"秦罗敷笑dao。
兰芝也笑dao:"是他的琴音把我一点一点牵过去,弹出我心中之情。"兰芝美丽的脸上dang漾着前所未有的幸福。
"所谓高山liu水,心心相印。"秦罗敷玩笑dao,lou出一口洁白的门牙。
兰芝羞红了脸,看了罗敷一眼,连忙掩饰说:"哪敢?"
兰芝有些神思迷离地把目光投向窗外,沉入自己的心事里,良久才恍恍惚惚地侧tou对秦罗敷说:"罗敷,你说他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了?到底还是想见见这个人!"秦罗敷好像一下看穿了兰芝的心事一样,直爽地说。
兰芝的脸微微的有些泛红,她摇摇tou,有些不自然地看着罗敷,又连忙低tou掩饰dao:"看你说的,一个陌生人怎么会呢?又到哪里去见?我只是觉得…"
"若是以我看啊,这个人shen知乐律,必是一位白胡子老者吧!"秦罗敷故意激兰芝说。
稍顷,兰芝扬起tou,仔细想了想,十分肯定地说:"虽然琴音高古,却又悦耳清纯,不像一个老者。"
"那,一个泼pi纨绔后生。"秦罗敷注视着兰芝那双黑陶瓷般的眼睛说。
兰芝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忙摇tou:"也不像,此人不仅懂韵律,也懂乐理,shen知弦外之音。非此等人所能为。"
秦罗敷"扑哧"一声笑起来,她眨了眨那双秋水一样的眼睛,忍不住逗兰芝说:"既不是个老者,又不是个泼pi纨绔后生,是胖子还是瘦子,是大胡子还是没须的…兰芝,你可难坏了我!"
兰芝羞涩地一笑,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已的心扑扑luantiao,莫非…兰芝不敢往shenchu1想。啊!人的感情像一个谜,像河liu,向着不可知的神秘渗透,兰芝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变了,怎么突然就这样的去想象一个人,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男人,而这一切又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秦罗敷瞟了兰芝一眼,浅笑dao:"其实,我也听出琴音,猜想准是个青春年少、风liu倜傥的书生!我看这人啊,这会儿也在苦苦寻思,这个弹箜篌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是老的还是少的,是胖子还是瘦子,是chang须的还是没须的?哎呀,他哪会还猜到竟是没须的窈窕淑女呀!"
"罗敷,你在绕圈子取笑于我!"兰芝忍不住伸手去模罗敷的下ba。
秦罗敷躲闪着,两人在房间里嬉闹着,"咯咯"笑着,从前无拘无束快乐的时光仿佛又在眼前重现。
一大早,刘母便从床上爬起来,利索地走到厨房升炉子,她把药罐小心放在柴火上,不多时,药罐冒着热气,发出"突突"的声响。
刘母轻轻地端起药罐,正准备把药汤倒进碗里。
不一会,兰芝掀开门帘进来,忙说:"娘,让我来!"
刘母看着越来越懂事的女儿,高兴地点点tou,把药罐递给兰芝。
这时,钱氏端着托盘进来,看着兰芝笑dao:"真怪呢,爹吃了几帖ju花zuo引子的药,今早竟吃了一碗稀饭了。奇不奇?"
"昨儿就能吃了,气色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