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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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爸爸许妈妈一大早就到菜市场买甲鱼，为知意煲汤。知心整个上午都没有采访，就到病房里陪伴知意，听着于斌絮絮叨叨、不厌其烦地在知意耳边回忆着他们念书时的陈年旧事，倾诉着他的爱慕之情。

"…你记不记得高中毕业那一年，学校组织的旅行？"于斌捧着知意的手，喃喃dao，"我们在海边lou营，燃起一堆篝火，唱着歌，有海狼，有薰风，有沉紫色的天空，还有影树的红花绿叶…"

知心动容，她从不知dao木呐的于斌有这样善于抒情的口才。

妙的是，间中知意居然睁开双眼，看一看于斌。于斌兴奋得忘乎所以，大叫知心过去。结果知意神情漠然地再度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我真没用，竟然唤不醒她…"于斌沮丧地抱住tou。

"我相信她听得到的…"知心虚妄地安wei于斌，其实她自己也伤感得要命。

综合诊疗小组的大夫们进来探视知意，向当值大夫问了问情形，又纷纷离去。靳大夫落后一步，叫过知心，请她提供知意服用安yun宝胶nang的时间和剂量。

"姐姐是从怀yun第六周开始服用的，"知心使劲回想着，"当时，姐夫遭遇意外过世，姐姐情绪很不稳定，反应也很重，所以每天都吃三粒——好象是四粒，后来似乎还吃过六粒…"

"一直到终结妊娠吗？"靳大夫问。

"是的，整个yun期她一天不拉地服用。"知心肯定。

"这样的服用剂量，显然chu1在了一个临界点，"靳大夫说，"虽然是在规定范围以内，但是已经达到了安全值的最高线。"

"有什么不妥吗？"知心忙问。

"你们提供的食品，医院的实验室已经一一进行了筛检，都没有查出问题，"靳大夫直言不讳，"可是对安yun宝的检验，我遇到了一点阻力，实验室一直找借口推脱，不肯接手。后来我才知dao，院chang的意思是，像费氏药业这zhong声誉上佳的制药企业，药品质量是值得信赖的，而且医院和费氏关系良好，院chang认为，没有经过费氏的认可，擅自对他们的药品进行查检，是很不友好的行为。"

"费氏药业与各家医院一向往来密切，"知心不屑dao，"每一zhong药品的上市liu通，费氏和他们所掌控的中间商，给予医院的回扣空间，都是非常之大的。"

"是吗？"靳大夫微微皱眉，dao，"不过，我已经把安yun宝的样品寄回美国，请那边的同仁们帮忙查证。目前，找到致病的因素，对症下药，才是挽救你姐姐的有效办法。"

"靳大夫，您有所不知，费氏药业在此地神通广大，尽guan有所怀疑，但从来就没有人能够真正查实他们的药品质量问题。"知心气愤dao。

"难dao已经有人对费氏药业出品的药物，产生过怀疑？"靳大夫很感兴趣。

"岂止是怀疑！"知心一gu脑儿说出了来自观众热线的所有听闻，连同烂尾楼中的那群liu狼汉，下岗工人家死亡的孩子，以及前药监局局chang猝死的孙子。

"那家下岗工人死了孩子，本来是主动打了电视台的新闻热线，我赶了过去，结果碰到费氏药业的人，那家人当面拒绝接受我的采访，"知心并没有提到费扬，"靳大夫，您说蹊跷不蹊跷？"

"能带我去看看吗？"靳大夫突然说。

知心没有推拒，她陪着靳大夫，去了那幢烂尾楼，那群liu狼汉还在那里，就着凉水，啃着坚ying的剩馒tou。在遭遇了药监局的冷面之后，那些人万般无奈，已经不似往常那般警惕和设防。

"既然是电视台的记者和医院的大夫，就跟他们说说吧，"其中一个人说，"权且当作赌一把，咱们愿赌服输！"他的意见得到了众人的一致拥护，于是大家七嘴八she2地说了起来。

"…人家从来就没什么大病大痛，一点小小的胃炎呢，吃了费氏的息炎痛，肾功能衰竭，没钱治，眼睁睁看着死掉了…"

"…一家子六七口人，就靠着他一个劳动力…"

"…俺们去费氏，被保安打，去药监局，被门卫拦着…"

…

在纷luan的诉说中，知心听明白了，这些人，目的不过是帮助死去的亲戚一家，讨要一笔象样的赔偿金，结果被费氏的保安殴打，到药监局投诉，连门儿都进不了，递上去的材料，没人理睬。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当街拦了费智信的车，拦车以后，药监局的报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