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木筏跑的男人正是作造！作造看着阿信，喃喃地说：“对不起，对不起，阿信…”

阿信仍然不语。

阿信难受地蹲在地上。阿金有不满地说：“这孩这么没神，怎么能活？再说，都九岁了，长得却这么小。看来没什么用，不如早让她回去算了。”

“过来吧！”

“爹？”阿信不由得叫了起来：“爹———爹！”

军次也笑了：“你喜小孩？”阿信，又赶答应：“哎…”军次对阿金说：“这样的话，她会疼阿武的。”又对阿信说：“你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小弟弟吧，就托付给你啦！”阿信连连答应着：“哎…哎…”阿常说：“那么，就从明天早上开始吧。”说着，便着阿信离开。

阿金还是疑惑地说：“可是…”阿常嘴：“那个介绍人，这回可是扯了个大谎！怪不得这孩长得这么小呢！”

阿信拼命地想要站起来，但是不由得又蹲了下去。定次叹了气：“真没办法！”

定次答应着解开绳，放开木筏。阿信不由得站起来，叫着“娘”但是立刻一个踉跄。定次叫：“危险！快坐好！”阿信蹲在木筏上，仍然叫着：“娘…”阿藤说不话来，只是挥着手，看着远去的阿信。阿信也痴痴地望着母亲。突然，她惊奇地望着岸边的树下，一个男人正在树下奔跑着，像是在追着木筏。

阿金惊讶地说：“七岁？不是说有九岁了吗？”

“怎么，你还是不吭声？”

阿信慌忙。

阿信又恳求：“求求太太别让我回去，我什么都行，我什么都会。我要是不来活，我爹和我娘都会发愁的，家里人都没有办法了…”

阿圭若有所思地说：“我好像明白了…”

“可是…”

军次看了看阿信，说：“你来了就好了，有九岁了？看你这个，照料小孩可不轻松啊！啊，只好忍耐一下了…”

阿常也说：“还有我看着她呢！”又对阿信说：“要想留在这里，就拿九岁孩的劲活吧！我也把你看成是九岁的孩，绝对不会留情的！”阿信赶，却被阿常狠狠瞪了一，她醒悟过来，慌忙答应：“哎…哎…”阿常从阿金怀里接过男婴阿武，给阿信看看，吩咐：“从明天开始，这孩就由你来照料了，你可要小心啊！”阿信答应着：“哎，真是个可的小姑娘啊！”阿常皱皱眉：“这可是阿武少爷！”

阿常却说：“说什么呢？我想她只不过是坐木筏不习惯罢了。等她舒服一，神自然就好了。我会好好教她活的。”又对定次说：“把她带到里边去。”

定次再一次安阿藤说：“请别担心。”说完就促阿信动。这时候，阿仲从屋里拿蓑衣来，要给阿信带上。但阿信说：“不用了，我把它拿走了，娘就没有蓑衣了。”

阿金转过脸去，跟丈夫商量：“这个孩要照料娃娃，恐怕不行吧。既然是他们说得不对，还是让她回去为好。”

作造叫：“阿藤…”阿藤没有理会，仍然跟了去。作造立刻开始准备去地里活。

过了一会儿，她定了定神，站起来，悄悄地拉开纸拉门，偷偷地朝外面看，外面却是一片寂静，静得没有一儿声响。阿信不由得害怕起来。正在这时，传来了脚步声。阿信吃了一惊，赶关上拉门，惶恐地缩成一团。

军次问阿信：“吃过晚饭了吗？”阿信刚要回答，阿常却抢着说：“她今天坐木筏了，一直睡到现在。今晚还是不

“如果好了，今晚就去向老爷和太太请安吧！”

“…”阿常有些生气地说：“怎么，你不会说话吗？当人家吩咐你话的时候，要答应‘是’或者‘哎’，知了吗？”

阿藤叫着：“阿信…”阿信狠狠心，像要努力挣脱大家的牵挂，默默地快步走了。定次赶跟上。阿藤也默默地跟在后面。

原来父亲也很痛苦啊！不，应该说父亲比任何人都更痛苦。看到了父亲从来不表在家人面前的样，阿信第一次会到了作造的心情：自己心的三个女儿都不得不送到别人家帮工，甚至连仅仅七岁的阿信，也无力把她留在家里…父亲会多么自责啊！阿信不禁地怜悯起父亲来。

阿信心里仍然十分害怕，没有声。

来到河岸边，阿信和定次乘上木筏，阿藤提心吊胆地看着，嘱咐阿信：“一定要抓啊！不发生了什么事，一定不要站起来！”又拜托定次说：“这个孩，就全靠您照顾了！”

阿信默默地站了起来。阿常说：“我是陪着太太嫁过来的，侍候太太二十年了。这个家的家务事都归我来，以后，你要好好听我的话，尽心尽力地活，明白吗？”

作造蹲在地上，肩膀动着，分明在哭泣。阿信坐在木筏上，久久地凝望着岸上，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了下来，这是阿信今天第一次泪。

阿信急忙说：“我只有七岁。”

起居室里，木材店的主人军次和太太阿金端坐着，阿金怀里抱着刚生不久的婴儿，阿常把阿信带来，二人恭敬地跪坐在主人夫妇的面前。

已是老年的阿信，和阿圭在最上河的岸边回忆着过去，两人凝望着河。阿圭不禁叹息：“仅仅为了一袋米，就被卖到了那个人家，在这条河里坐着木筏顺而下了？”

七岁的阿信被定次带着，坐着木筏顺而下，到了傍晚，终于来到了帮工的东家———中川木材店的门。坐了这么长时间的木筏，阿信到非常恶心，不由得蹲了下来，想要呕吐。定次说：“持一下，看啊，就是这家！”说着，要把阿信抱起来。

阿信慌忙跟了去。

阿信慌忙说：“我在家里也会看小孩，我的弟弟妹妹都是我带的。”

军次却笑了起来：“看来是个不错的孩啊！要的样…”

阿信答：“我是只有七岁，今年我该上学了。”

“啊…”定次看看阿信。阿金问：“就是这个孩吗？”

阿藤沉默了。作造又对定次说：“麻烦您了。”

门开了，阿常探来：“觉得怎么样了？”

阿信奇怪地说：“咦，原来是个男孩啊！穿着红衣服，我还以为…啊，他笑了，看到我，他就笑了！”

当天晚上，阿信缩在东家的一间小屋里，没有被，就这么和衣睡了。睡着睡着，突然一阵寒意袭来，阿信打了一个激灵，睁开了睛，坐起来惊讶地看着周围———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她拼命地忍耐着，但是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在陌生的东家，阿信生平第一次到自己是如此的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现在，虽然也有很多辛苦的人，但是想到过去的人们所受的苦，就会觉得…不过，就连我，也把过去的辛苦都忘记了…”阿信不由得苦笑了：“想起去帮工的辛苦，就会觉得什么都不可怕了。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那时候所吃的苦比起来…”

定次答：“坐木筏过来的，她好像有。”

阿仲说：“闺女要走了，你就不去送送？”作造没有吱声。阿仲又说：“你…你这也算是当爹的吗？你想想阿信是为了谁才去工的？”

作造仍然默默地着准备。阿仲伤心地忍住泪。

定次把无打采的阿信连扶带抱地带了店里面。

。不能再说三四的，别抱怨了。”

“这并不是谁的过错，无论在什么地方，佃农都是这么辛苦。那时候，在农村，大家都是这么过的，不然就活不下去啊！”“…”“现在回想起来，我父亲为了养活一家人，一直在拼命地活。他总是朝我们怒吼，其实这只是因为他想要掩饰自己不得不依靠女儿去挣钱的痛苦，不愿意让我们看到他的弱…”

阿常说：“好不容易到了，这个样怎么能活呢？”

阿金还是沉不定：“不过…”

这时候，木材店的女家阿常陪着女主人阿金走了来。阿常问：“定次君，来看小孩的小姑娘安全到了吧？”

阿信拼命地说：“哎…”“哼，连答应一声都得人家教给你，以后就可想而知了！”阿常不满地嘀咕着，扭走了去，阿信受惊地呆立在屋里。阿常喝：“快过来！”

军次苦笑着对阿金说：“她家里的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如果一开始就说是七岁，我们当然不会要，可是现在人已经来了，也就不好再让她回去了。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