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只是个摆设,用来掩人耳目的,他早和梅香睡一床去了。
季为民找到一个板凳,吹吹上面的灰,兀自坐下。看样子季为民还想和他聊,他可没这闲功夫。林呈祥退到门外说:“季队长,我肚子饿了,要吃中饭了,你要不嫌弃,尝尝一方晴的伙食?”
季为民没有应承,却跟着林呈祥去了堂屋。
梅香正在摆碗筷,一见季为民,连忙笑道:“哟,难怪早上喜鹊叫,来了贵客!快请上座,上座!季队长,你是国家干部,又是玉成的师兄,我陪你喝几杯!”
季为民摆摆手:“谢了,工作队有纪律,不能随便吃。”
梅香说:“季队长就莫客气了,你们不是要跟农户同吃同住同劳动么?”
季为民说:“三同也要看对象的。”
梅香便又要沏茶,季为民也伸手制止了。
“我晓得了,季队长嫌我是地主了,怕我屋里的东西有毒是吧?”梅香脸上的笑如同洒在烫铁板上的水,嗤一声就干了。
季为民面容严肃,背起手说:“晓得自己的身份就好啊。我确实曾经是玉成的师兄,但那都是旧社会的事了。师兄不师兄,我都会按政策办事,绝不照顾人情面子。你是明白人,会也开过了,土改政策都晓得了吧?”
梅香点点头说:“用你们干部的话说,让耕者有其田,分一些田给没田的人种,是件善事,我也没意见。可是我家的田产,一不是霸来的,二不是赌来的,都是几个血汗钱换来的,就这么白白给别人,这不公平啊!从古至今没这个理嘛!至少,得抵几个钱,让我把本钱收回来吧?”
季为民弓起指头在桌面上敲敲:“你那是地主阶级的公平观,现在解放了,没人跟你讲了。我看你还是认清形势,争取主动吧,早点把你的田契和财产清单交到工作队去,取得群众的信任,这样对你才有好处。”说完,他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