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谜语与荒原

1

“好吧，”罗兰说。“快把谜语告诉我。”

“那城里那么多人怎么办？”埃di指向石zhu支撑的摇篮另一边的城市。“我们能为他们zuo些什么？”

“什么也不能zuo，”罗兰说“不过也许我们还能为自己zuo点儿什么。快告诉我谜语是什么！”

埃di的眼光扫向单轨列漂liu线型的车shen。“他说我们必须素数发动他才能开。只有倒着素数发动。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罗兰仔细想了一会儿，最后摇摇tou。他低tou看看杰克。“你怎么想，杰克？”

杰克也摇tou。“我甚至没见过发动机。”

“也许这倒是简单的bu分，”罗兰说。“我们说他，而不是它或那东西，因为布莱因听上去有生命，但是他仍然是一台机qi——jing1密高级，但还是机qi。他需要启动发动机，但肯定需要什么密码、口令才能开启大门和火车车门。”

“我们最好快点儿了，”杰克jin张地提醒dao。“离他上次开口说话又过去两、三分钟了。至少。”

“可别读秒，”埃di闷闷地说。“这儿的时间一概不正常。”

“可是——”

“是啊，是啊。”埃di瞥了一眼苏珊娜，她骑在罗兰shen上正盯着钻石形的数字矩阵，一脸梦游的神态。他回tou看看罗兰。“你说关于密码，我很同意——这些数字键肯定得派上用场。”然后他抬高声音。“是不是，布莱因？至少我们这点猜对了吧？”

除了发动机加速的轰隆，没有任何回答。

“罗兰，”苏珊娜突然开口。“你得帮我一个忙。”

她脸上梦游的神态换成了恐惧、忧虑与决心混合的神情。不过在罗兰眼中，她现在却是前所未有的美丽…而且愈发孤独。当他们站在空地边看着那tou黑熊试图把埃di摇下大树时，她骑在他的脖子上，所以他告诉她必须开枪时并没有看见她的表情。但是他现在知dao了，因为这副表情如今就在他眼前。卡像一个车lun，转动的目的就是让一切最终回到起始的原点。曾经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苏珊娜正再次面对黑熊，而且她的表情说明她也明白这点。

“什么？”他问。“帮什么忙，苏珊娜？”

“我知dao答案，但是我想不起来，答案就卡在我的脑子里，就像鱼刺卡在hou咙口。我需要你帮我想起来。不是他的脸，是他的声音。他说过什么。”

杰克低tou瞥见手腕上原来dai手表的地方——一dao白痕留在古铜色pi肤上。他惊讶地回忆起滴答老人波斯猫一般的翠绿眼眸。他们还剩多久？肯定不超过七分钟，而且这已经是往高里算了。他抬起tou，看见罗兰从枪带中取出子弹，子弹在他左手指节间来回hua动。杰克的眼pi顿时变得沉重，他赶jin别开眼光。

“你想回忆起什么声音，苏珊娜·迪恩？”罗兰低声问。他并没有看着苏珊娜，而是盯着在他指间不停的灵巧舞动的子弹…前，后…穿过…后，前…

他不需要抬tou就知dao杰克已经别过眼神，而苏珊娜没有。子弹的速度加快，直到看起来几乎是浮在他的手背上。

“帮我回忆起我父亲的声音。”苏珊娜·迪恩说。

2

四周除了远chu1城市里绵延的爆炸声、砸在摇篮屋ding上的雨点声和单轨火车引擎启动的轰鸣声以外没有任何其它动静。接着空气中划过一记闷响。埃di的视线从tiao跃在枪侠指间的子弹上移开（他颇花了一些气力；因为他很快就发现如果不移开，他自己也会被cui眠），投向铁栅栏的另一边。一gen细chang的银针从布莱因两扇表面倾斜的粉红前窗中间戳出来，看上去就像一gen天线。

“苏珊娜？”罗兰照旧用低沉的声音问dao。

“干吗？”她睁开双眼，但她的回答听起来很遥远，夹杂着呼xi声——梦游者应该就是这zhong声音。

“你有没有想起你父亲的声音？”

“想起来了…可是我听不见。”

“还有六分钟。我的朋友们。”

埃di与杰克同时望向控制盒的扬声qi，但苏珊娜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她只是凝视着舞动的弹药筒，罗兰的指节犹如织机的综线上下起伏。

“努把力，苏珊娜。”罗兰鼓励dao。突然他觉得臂弯里的苏珊娜变了，好像变沉了…而且以某zhong难以言喻的方式变得更有活力，就如同她本质的改变。

的确改变了。

“你为什么要打扰那个贱人？”黛塔·沃克cu声cu气地问dao。

3

黛塔听上去又怒又乐。“她的数学成绩从来就没拿过C以上。如果没有我帮忙，她甚至连这个成绩都拿不到。”她顿了一下，接着恨恨地补充dao：“还有爸爸。他也帮了点儿忙。我早就知dao这些特别①『注：此chu1黛塔·沃克用“特别”（Forspecial）一词，她用这个词指称那些外表漂亮却毫无用chu1的东西，通常是她带回抽屉的砸碎的东西。在《三张牌》中，这个词被译zuo“藏品”』的数字，不过是他告诉我们筛法求素数的。老天，这些数字可让我犯了难！”她扑哧笑起来。“苏希想不起来的原因其实是黛塔从一开始就没弄明白过这些特别的数字。”

“什么特别的数字？”埃di问。

“素数！”素这个字她发得特别重，然后她仿佛已完全清醒过来，看着罗兰…只是她并不是苏珊娜，却也不完全是曾经叫zuo黛塔·沃克的那个邪恶的女人，尽guan她听起来没什么不同。“她哭哭啼啼地到爸爸那儿去，因为她数学又没及格…而且gen本没什么难的，不过是有趣的代数课！她能学好的——只要我能，她就能——但她不愿意。像她这样儿爱读诗的小贱人从来zuo不来数学题，你明白吗？”黛塔仰tou大笑起来，但笑声里已没有原先那zhong半疯颠的苦涩。现在听上去她是真心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