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怀疑你能不能下去。你住哪儿?”
“一百六十四街,靠近大街那里。”
“你一般是怎么回家的?”
“就像这样。”
“我还以为我让你省得累人地去坐地铁还是怎么样呢。我本来就应该知道嘛,从来少不了人邀请你,是吗?”
“几乎没少过。”
“他们都问你各种各样的问题吗?”
“是啊。”
“对不起。因为我本来想问,这会儿又没法问了。”
“为什么没法问?”
“你肯定回答得烦了。”
“我并不是每次回答得一样。”
“你是说你跟他们说谎话,让你自己开心?”
“有时候。”
“噢,太棒了!来吧,跟我说谎话!我问你问题,很可能是他们都会问的同样问题,你回答得好像我是个笨蛋,好吗?”
“我试试吧。”
“嗯,让我想想。我该先问什么?噢,对了。冬天里你难道不会感觉特别冷吗?”
他重复了一遍他本来是回答一位老太太的话,那位老太太显然不是本地人,她的好奇心让她盘问了本二十多分钟,而那会儿是据他所知最繁忙的时段。
“不会,我觉得冷了,就会拦下一辆车靠到散热器上。”
目前这位访谈者给他的奖励是对此笑得过分。
“太棒了!”她说“我想你耳朵冷了,你会再拦下一辆借用一下发动机罩。”
“我要记住你这句。”
“还问什么呢?你给撞过吗?”
“一天到晚,不过都是擦着撞,我很少给撞倒,然后再轧过去。”
“整天站着,不是简直让你累死了吗?”
“比拿大顶倒是强多了。说真的,小姐,我习惯得睡觉得都那个姿势呢。”
“汽油味不会让你恶心吗?”
“一开始是,可是现在我不闻就没法活。我有套房子就在修车厂旁边,随时可以过去给自己加气。”
“你有多高?”
“六英尺十英寸。”
“骗人!”
“你更清楚,不是吗?我六英尺四英寸,可是女的问我时,我跟她们说个六英尺六英寸到七英尺两英寸之间的数字,她们总是说:‘天哪!’”
“让你最头疼的是那一类,男的开车的,还是女的开车的?”
“男的开车的。”
“真的?”
“没错。让我头疼的男的开车的是女的五十倍。”
“有很多人问你问题吗?”
“不,你是头一个。”
“那天我说你挺逗,你生我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