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下北泽站。早上从-子家出来时还关着的店铺都开了门。老虎机弹子房那边传来了嘈杂的金属珠子碰撞声。棱芽过大道爬过坡就看到了-子住的公寓。
走到公寓时,从里边出来一位妇女牵着个两三岁大小的孩子,或许是出门购物吧。风野把她们让了过去,从入口处左拐,看到三层-子的窗户,因为窗子在头顶正上方看得不是太清楚,但从表看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悬着的心多少放下来了。风野乘电梯到了三层。走廊上摆着不少盆栽的花草-
子的房间在拐角处第三个门,来到门前左右看了看确实没人就伸手揿了一下门铃。
屋内响起了清脆的叮咚声。之后又是一片沉寂。风野只好转动门把手,可门上了锁推不开。
风野有房间钥匙,有心开门的话自然能开,可是心头抹不去那一丝恐惧。
“如果她真死了…”
风野再次揿动门铃。这时身后传来说话声。走廊的另一头有两位妇女在交谈,似乎曾经在电梯上与她们见过面。
风野注意到那两个人目光已经集中到他身上,干脆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早上出门时被扔到门口的内衣裤、书本虽然还在地上却显然已经被整理过了。放鞋的地方摆着-子的凉鞋和高跟鞋。窗帘还原样拉着,屋内光线昏暗,一点动静也没有。
风野小心翼翼地朝屋里走过去。
寝室正中有一张桌子,装安眠药的小瓶横倒在桌上,旁边的玻璃杯里还有一口喝剩下的水。
“有人吗?”
风野一边喊着,又拉开了通向和式房间的拉门。里面的窗帘也没拉开,-子俯卧在靠墙边的被子上。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右手顺着被子的边沿抓着床单。
风野趋步进前,轻轻蹲在-子枕边。
静静的房间里隐约可闻-子的酣睡声。风野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声招呼了一句“喂”又轻轻拍了拍-子肩膀-子只是翻了个身露出半个脸来,但仍然未醒。
“-子。”
“啊…”-
子闭着眼含混地应着。死是不至于了,可睡成这种模样肯定是服了不少安眠药。
“醒醒!”
似乎-子尚能明白风野在说什么,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头。
看到-子并无大碍,风野心中不由得冒起一股无名火。
你吃药吓唬人,害得我担惊受怕。现在你却呼呼大睡!
然而,风野忽然发现酣睡中的-子脸上还自泪痕。
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过的阳光,风野看出来-子的眼袋已经肿了。
可能是自己走了以后,-子仍在不停地哭泣。
整理了扔乱的东西后,没有心情做事就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
的确,-子不是能在吵闹之后为了散心,而若无其事地出门游玩的那种女人。
争吵过后最少要一天,-子才能从郁闷的心情中解脱出来。也正是如此,才有歇斯底里式的发作。
但是,如果设身处地为-子想想,孤零零的一个人收拾散乱在地上的东西时,该有着怎样的心情呢?是一边怨恨男人又回到他自己老婆身边,一边捡拾男人的内衣裤的吗?
风野又一次把目光集中在-子脸上,爱怜之情油然升起。
风野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一点半了,斜射进来的阳光照在拎子的脸部。风野凝视着阳光下格外鲜明的睡衣上的图案,心中盘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