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他们嘛。”
“你知,要不是那次一起坐卡车回来,在路上听你胡说一气,我还
本不知
你喝醉了呢。”
“我早就说过你应该动个开颅手术。别看我不是个医生,我看得可准了。”
“了不起。实在了不起。你现在调在团?”
“没见过?”尼克说。“会没见过?你难不记得了,那天晚上我们从梅斯特雷乘卡车到波托格朗台,路上我想要睡觉,把自行车当作了毯
,打算拉过来起
盖好?”
“快把枪收起来,”他说。“敌人跟你还隔着这么大一条河呢。”
“这么说你用不到靠酒来帮忙。”
“我们这场攻战打得漂亮极了。真的,漂亮极了。我给你讲讲,你来看。”
“是他们叫我穿的。”
“有这样的怪事。”
“他指挥几连?”
“还要一
洪堡帽,”尼克说。
“你的一贯宗旨,”帕拉说着,这才第一次笑了笑,
了发黄的牙齿。“这话真说得妙极了。你要不要喝
土白兰地?”
他就在地图上比划着,讲了攻的过程。
“我这个人是好是孬,咱们也别谈了,”尼克说。“这个问题我自己心里太清楚了,我都不愿意再想了。”
“哪里哟,”尼克说。“我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还是喝醉为好。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为情的。”
“你的真的好了吗?”
“不。我的任务就是到走走,让大家看看我这一
军装。”
“不过我相信你这一来对队总是个很大的鼓励。”
“现在他是营长。”
“可你打起仗来比我勇敢多了。”
“不,要实事求是说。”
“不喝了,谢谢,”尼克说。
营设在一掩蔽
里,代营长帕拉维普尼上尉坐在桌
后边,比从前更消瘦了,那英国旗派也更足了。尼克一个敬礼,他
上从桌
后边站了起来。
“可怎么让他们知这是
国军队的制服呢?”
“要是看到有这么一个穿
军制服的人,大家就会相信
国军队快要大批开到了。”
“我可从来没有看见你喝醉过。”
“我至今还觉得嘴里有乙醚味儿。”尼克一下
全想起来了。
“谁只要一旦给医生下了个神经失常的诊断,那就够你受的,”尼克说。“从此就再也没有人相
“见到你太兴了,尼古洛。”
“满好。完全正常。”
“我每次攻前都要
个醉,”尼克说。
“我是从福尔纳普来的,”尼克说。“一路上也看得一些情况。的确打得很不错。”
“那可好,”尼克说。听说帕拉安然无恙,他心里觉得一宽。“咱们到营去吧。”
“啊,明白了,我明白了。那我就派一名班长给你带路,陪你到各队里去转一转。”
“好哇,”他说。“乍一看,简直认不你了。你穿了这
军装在
什么呀?”
“那可不是在火线上。”
“不过,医生认为还是让它自己收的好,那也只好如此。怎么啦?难
你看我的神经不大正常?”
刚才尼克镜
的时候,右边一所破房
的上空爆炸过三颗开
弹,此后就一直没有打过炮。可是这军官的脸
却老象在挨排炮一样。不但脸
那样
张,连声音听起来都不大自然。他的手枪使尼克很不自在。
“象个臭政客似的,”尼克说。
“我就受不了,”帕拉说。“我第一次打仗尝过这个滋味,那是我生气打的第一仗,一喝醉反而觉得难过极了,到后来又渴得要命。”
“二连。”
“照规矩呢,我袋里应该装满了香烟啦,明信片啦这一类的东西,”尼克说。“还应该背上一满袋巧克力。逢人分发,捎带着
问几句,还要拍拍背脊。可现在一没有香烟、明信片,二没有巧克力。所以他们叫我随便走上一圈就行。”
“是完全正常。不过没有个灯睡不着觉。就是还有这么小
病。”
“酒里没有乙醚呢。”
“那你还是先在这儿待会儿吧,”帕拉维普尼说。“要打盹只请便。这个
打几炮也还经得起。这会儿天还
,
去走走还早。”
“或者一
茸茸的费陀拉②也行。”
“你要是穿了便服,那就要引人注目多了。在这儿穿了便服才真叫万众瞩目呢。”
“真太兴了。你面
不错呢。仗打得怎么样啊?”
“得啦,”尼克说。“咱们到营去吧。”这个军官
得他非常不自在。
“你可别那么想才好,”尼克说。“老实说我心里实在觉得腻味透了。其实我的一贯宗旨,我倒
不得给你带一瓶白兰地来。”
“我看反正也不忙。”
“哪里,绝对正常。”
“我要真当你细的话,这就一枪毙了你啦,”少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