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不是个官。
“这身军装还不完全符合规格,”尼克对他们说。“不过也可以让大家心里有个数。几百万美国大军不久就到。”
“你说美国人会派到我们这儿来?”那副官问。
“可不。这些美国人呀,个儿都有我两个那么大,身体健壮,心地纯洁,晚上睡得着觉,从来没有受过伤,挨过炸,也从来没有碰上过地洞倒塌,从来不知道害怕,也不爱喝酒,对家乡的姑娘不会变心,多数从来没有长过虱子——都是些出色的小伙子,回头你们就会看到的。”
“你是意大利人?”那副官问。
“不,美洲人。你们看这身军装。是斯帕诺里尼服装公司特地裁制的,不过缝得还不完全合乎规格。”
“北美,还是南美?”
“北美,”尼克说。他觉得那股气又上来了。不行,得沉住点气。
“可你会说意大利话。”
“那又有什么?难道我说意大利话不好吗?难道我连意大利话都不可以说吗?”
“你得了意大利勋章呢。”
“不过拿到了些勋表和证书罢了。勋章是后来补发的。不知是托人保管、人家走了呢,还是连同行李一起都遗失了。反正那在米兰还买得到。要紧的是证书。你们也不要觉得不高兴。你们在前线待久了,也会得几个勋章的。”
“我是厄立特里亚战役的老兵,”副官口气生硬地说。“我在的黎波里打过仗。”④
“这真是幸会了,”尼克伸出手去。“那一仗一定打得挺苦吧。我刚才就注意到你的勋表了。你也许还去过了卡索⑤吧?”
“我是最近才应征入伍参加这次战争的。本来论年纪我已经超龄了。”
“我原先倒是适龄的,”尼克说。“可现在也退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