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是遭到麻烦,就打电话。”
他猜想是有那么一回事——大概是在内城那公寓里拍电影的那个晚上。
“那么,有什么事啊?”温盖特刚才正要动身到布卢姆菲尔德山去参加宴会。现在他真巴不得电话铃声还没响就已经出去了,也巴不得自己没接听电话。
梅·卢的声音说:“想来你也知道罗利没去上工。”
“啊呀,那种事我凭什么会知道呢?”
她含含糊糊说:“如果他不到厂…”
“有一万人在那厂里做工。身为一个人事处长,我对他们大多数人都负有责任,可是,有关个别人情况的报告素来不到我手里…”
伦纳德·温盖特在壁镜里看到了自己,就把话收住了。他暗自说道:好,你这个神气的、得法的、了不起的杂种,装着一只电话簿上不登号码的电话,原来你已经让她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她可不该认为你跟她有什么共同的地方,就因为你们凑巧有着同样的肤色。那又怎么样呢?
他暗暗想着,自我辩护:这可不是常有的事呀,何况他现在也已经明白过来了;但是,这正好表明,这么样,架子就会越来越大,他以前不是听到过,有权有势的黑人把其他黑人当作脚底泥吗。
“梅·卢,”伦纳德·温盖特说“你找我找得不是时候,我真对不起。
我们再从头来起好吗?“
她告诉他,罗利遭到了麻烦。“他不吃不睡,什么都不干。他不愿意出去。光是坐着,等着。”
“等什么?”
“他不肯告诉我,连说话也不愿意。看上去他真怕人,先生。好象…”
梅·卢说说停住了嘴,想找几个字眼,接着又说道:“好象在等死。”
“他不上工多久了?”
“两星期。”
“他要求你打电话给我的吗?”
“他什么都不要求。可他非常需要帮助。我知道他需要。”
温盖特犹豫起来。那实在不是他的份内事。不错,他密切关心过困难户招雇计划,现在还是如此;对于一些个别人的问题,他也管过帐。奈特的事就是一例。但是帮人家是帮不尽的,况且,两星期前,奈特就不上工了,看来是自动不干的。不过,伦纳德·温盖特想想几分钟前自己竟是那种态度,还是禁不住内疚。
“好吧,”他说“我可说不上能不能有点办法,但是我会想办法在最近几天里到你们那里去一次。”
她的声音央求着说:“今晚行吗?”
“恐怕办不到。我有个宴会要去参加,就是现在去也已经迟到了。”
他觉出对方迟疑一下,才问他道:“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我不是早说过记得的吗。”
“我以前求过你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