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现在他格外想要找到布雷特·迪洛桑多了。
伦纳德·温盖特想起了布雷特跟他讲过的另一件事:巴巴拉的父亲仍在福特医院,没有脱离险境。温盖特左思右想:十之八九,巴巴拉跟布雷特在一起,巴巴拉会关照医院里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她的。
他拨了医院的号码。等了几分钟后,他同一个护士长通话了,她一口承认,有办法同巴巴拉小姐取得联系。
温盖特知道他要打听到巴巴拉的去处,就得扯个谎。“我是她的表兄,从丹佛来的,我是在飞机场上打的电话。”他但愿自动洗衣店的闹声响得就象飞机声音。“我飞到这儿来看我的舅父,但是我表妹要我先跟她碰头。她说假如我打电话到医院,你们总会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到她的。”
那护士说得尖刻;“我们这儿可不开口信公司。”不过她还是讲给他听了:巴巴拉小姐今晚跟特伦顿先生和夫人,还有迪洛桑多先生,一起在听底特律交响乐队的演奏。巴巴拉居然还把座位号码也留下了。温盖特谢天谢地,亏她想得周到。
他刚才是把汽车停在自动洗衣店门外。现在他驾着车朝杰斐逊路和市中心飞快驶去。他打电话那会儿,就开始下毛毛雨了;这会儿路面滑溜溜的。
在伍德沃德街和杰斐逊路的十字路口,他抢进了档子,赶上黄灯,倏一下拐进福特音乐厅的前院。福特音乐厅是青珠色花岗石夹大理石门面的底特律交响乐队演奏场所,四周围耸立着市中心的其他大楼——科波堂、退伍军人纪念馆、县城大厦——式样摩登,面积宽广,给泛光灯照得雪亮。人们谈起市中心区,往往称之为源头——底特律闹市区的大规模都市改建规划,就在这里开始。遗憾的是,头部是完成了,躯体却几乎没有影子。
音乐厅大门旁边站着一个穿制服的司阍,他走上前来。那人还没开口,伦纳德·温盖特就告诉他说:“我得找几个人,他们在这儿。有件急事。”
他跟医院护士通电话时记下的座位号码,就拿在手里。
守门人让了步:由于演奏正在进行,再则也没有其他车辆来往,汽车可以“仅仅停留几分钟”钥匙插在点火键上。
温盖特走过两道门,到了里面。第二道门一关上,音乐声顿时缭绕在他的周围。
本来注视着舞台和乐队的一个女领票员回过身来。她低声说:“不到休息时间,我不能领你到位子上去,先生。我可以看看你的票子吗?”
“我没有票。”他说明来意,给那个姑娘看了座位号码。有个男领票员到了他们跟前。
看样子座位靠近前排中间。
“如果你领我到那一排去,”温盖特力争道“我可以招呼迪洛桑多先生走出来。”
男领票员斩钉截铁说:“这我们不能答应,先生。这样做会惊动大家。”
“到休息时间还有多久?”两个领票员都说不上。温盖特这才第一次发觉正在演奏的是什么音乐。他从小就爱音乐,听出这是普罗科菲耶夫的舞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管弦乐组曲。他知道乐队指挥演奏这首组曲往往各人采用不同的改编本,所以他问了一句:“我可以看看节目单吗?”女领票员给了他一份。
他已经听出的是《泰保尔脱之死》这一段的开始。他放下了心,原来这是休息时间以前演奏的最后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