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馒头吗?”何萍问侍立的小姐,小姐笑。
马格虚汗淋漓,何萍把热巾递给他。马格边擦边摇头。很快一大盘点心端来,马格狼吞虎咽,毫无吃相。
“慢点儿,慢点儿,你再噎着。”
马格夸张地“鸣鸣”地摇头,气得何萍一把把盘子撤了,给了小姐。马格饮水,一瓶矿泉水灌到了肚子里才长出了口气:
“你让我想到了谋杀,我许多年没想过这个问题了,我干了一天活,正在饭时上,我以为到这儿就鸡鸭鱼肉,盼星盼月亮似的,结果你倒好,不见我,先我泡,然后蒸,你以为我唐僧哪。”
何萍笑。马格接着说:“完了你倒是给我找个小姐,嘿,又把我交给了按摩师,那家伙简直是练柔道的!你太不了解劳动人民了,你要想让劳动人民过上幸福生活,你先得了解劳动人民,让他们先吃饭,然后再去泡澡桑拿什么的。也就是我,二万五千里长征过来的,换别人就完了。”
他们说笑。菜上来,酒也调好了,他们碰了一下杯。
何萍说:“今天你真的吓了我一跳,我真以为你的眼睛出了问题,你进来时我紧张急了。我在美国见过一个人是狗眼,一个两米多高的美国人,吓死我了,我不能回忆他那只狗眼,所以你一说我真的个相信了。”
“我要真是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不想见你,说实话,可我又必须见你。我们一别七年了,我真不知道这七年你会发生什么事,你一直在深圳?”
“也就半年吧。”
“你走后我一直没你的音信,我记得你告诉我去旅游,出去散散心,后来波罗把你的情况都告诉了我。波罗认为你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可你没有。这么多年你都在哪儿?”何萍一往深情。
“去的地儿多了,都数不过来了。”马格说。
马格不愿回忆往事,因此说得极简单。
“总之,我活下来了。”他说。
“以后呢?”她问他。
“这不有你了吗?”马格笑道。
何萍并没笑,看着杯中酒。
“我开玩笑,”马格说“你别紧张,以后我还会去别的的地方,也许很快,全凭觉。我的情况就是这样,在一个地方感觉无聊了,就会去一个新的地方,新的地方总会给我新的刺激和未知的东西。等我实在走不动了那天,也很好办,我无牵无挂。”
“你不想道我的情况?”何萍抬起眼睛。
“我知道。”马格说。
“你知道什么?”
“你不是红方酒店的老板吗,你还有个合伙人,一个香港老板,我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
“噢,你刚才提到了美国,你出国了,是吧?”
“马格,你为什么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何萍严肃而悲哀地看着马格“难道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七年前和七年后的今天我对你怎么样?”
提到七年前马格不说话了。何萍怎样对他还用说吗?七年前她给了他所能给予的一切,他还应该记得她那天留在床上的初红,而他并没把他实情告诉她。现在她也没怪他。她没有丝毫对不起他的地方。
“你把别人都看成什么?”她愤怒而轻蔑地说“你以为不把一切放在眼里了不起,你流狼,一无所有,别人都是卖身投靠,唯利是图?”
“我,”马格嘻皮笑脸“我主要是,那什么,不是疾妒香港老板么?”
“呸,你也配!”
“得,我呸,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