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成岩的座位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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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结束了。元福要马格不要回地下室了,就住在红方酒店,马格没答应。“你还不知道我?有地下室住就不错了。”他说。元福没办法说服马格,亲自开车送马格,何萍与果丹也在车上。很快就到了一座塔楼的公寓前,车停下来,何萍宁愿在外面站着也不肯再到下面去。
地下室干净了没几天又成了老样子,昏暗,潮湿,恶臭,垃圾遍地,而且吵得要命,说话都听不清。碎玻璃险些把果丹滑倒,元福一把扶住了果丹。要不是亲眼看见果丹难以置信马格生活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好在他的房间还算干净。何萍还在上面等着,元福果丹站了一会摇着头离开了。马格送他们到楼梯口,他没有再上去。他想对果丹说,这就是他的世界,他爱这个世界。
他拿起心爱的吉他,一边拨弄琴弦,一边漫无边际地想事情。他已习贯在琴上思考事情,他在想果丹。元福并没让他怎么惊讶,他不认为他的地位与他有任何关系。元福没有变,他们一见如故,这使他很高兴。倒是果丹让他难以理解,她如此不幸为何还没离开那个人?他不知如何形容成岩,事实上他是可怜的,他是个永无宁日的人。他恨这个世界远胜过任何人,胜过任何一个乞丐,任何一个绝望叫嚣的歌手。他不知道是什么造就了成岩这个人,使他的心如此黑暗。名声、财富他都获取了,他还要什么,还要怎样?果丹无法反抗他?命里注定摆脱不掉这个人?他有信仰吗?这个词在马格脑子里蹦出来马格自己也觉得可笑,可同成岩比起来马格真觉得自己是有信仰的人了。
也许不该怪果丹,果丹战胜不了这个人。甚至福尔摩斯也拿这个人没什么办法,因为他的犯罪是无形的,你打败他他是可怜的,你被他打败或奴役则是天经地义的,这个人就是这样。不能不承认他智商颇高,但也许太高了,与他的心灵不成比例,福尔摩斯的许多罪犯不都是这样吗?比如那个数学教授。
想到这些马格深深的同情果丹。一个的命运如果同这种人连系起来实在是可堪同情的。马格点燃一支烟,和衣躺在折叠床上。
睡梦中他被元福推醒,他问元福几点了,元福说已经九点了。才九点,这可不是他起床的时间。元福今天来接他去他家,他排除了所有的事情。
元福住在一个名叫作“银海花园”的小区,独立的上下两层的楼房,带花园和露台,花园除了栏杆爬满藤萝,实际上是个菜园,鸡舍兔笼一应具全,夫人孩子小保姆正喂鸡弄兔。她们居然都知道马格,好像认识他很久了,原来元福的大客厅里竟然悬挂着一张当年他们在布达拉宫前巨幅合影照片。客厅装饰具有明显的藏式风格,不但有卡垫、藏桌,居然一面墙上还供奉着一个藏式佛龛。至于西藏手工艺品更是比皆是,不仅如此,元福夫人说,元福至今保持着早起喝喝甜茶的习惯,茶砖是专门从西藏搞来来的,而且不用茶杯只用木碗。
现在夫人把甜茶端上来,早就煮好了,只等马格到来。马格喝了一口,别说还真像那那么回事。马格与元福盘坐卡垫促膝而谈,事实上他们在西藏也没如此享受过西藏。元福问了许多问题,马格毫无保留。
元福夫人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元福还挺专制,不让孩子上桌,夫人也只好陪孩子在别一间饭厅用餐,夫人不时过来斟酒布菜。
“何小姐说你不要别人任何帮助,别人谁都可以,唯独我你可不能拒绝,咱们先说定了。”元福举起杯。
“你还想让我也当个老板不成?”马格笑道。
“当老板又怎么样,你还不能当老板了?”
“也是,你都能当老板,我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