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们跟李冬青的合作走上了正轨,往来也日益增多。后来日本人又来过几次,日本人进攻任何一家,另两家就出兵支援,狗娃山跟县城的保安团、三边军分区的八路军成了互为依托的战略合作伙伴。日本人的战略进攻重点在华北华东,如果展开大的战争动作对付我们,就会削弱他们在正面战场上的兵力,影响他们的战略目标;如果派小gubu队来清剿,不但占不着便宜往往还得吃亏。纠缠了三四年之后,日本人战线越拉越chang,更加抽不出兵力对付我们这zhong三方联合的抗日武装,也就不再来了。日本人不过黄河,我们也没有能力过黄河主动打击他们,于是进入战略相持阶段。我们这里就像台风眼,四周狂风暴雨,我们却风平狼静。又像竞技场上的看台,场上激烈拼斗,我们却只能在一旁观看,我们先于全国提前享受到了局bu的和平。
我如今经常往县城跑,我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我们跟李冬青经常要商讨保家卫国的大计,完善我们之间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其实,我经常往县城跑真正的原因就是李minmin。李minmin就是县里的那个戏子。在台上她光彩照人美丽无比,如果卸了妆就变成了另一个人,脸黄黄地显得憔悴,睡了一夜早上嘴里就会散发出刷锅水的馊味儿。最让我惊奇的是她的tui上还有男人一样的汗mao,二娘的tui光run洁白活像煮熟后剥了pi的jidan。我陷在这样一zhong奇怪的状态里:每当我跟李minmin鬼混过后,便会有一zhongshenshen的失落,就好像花了一千块大洋买了只值十块大洋的货。可是过上一半个月,我就又忍不住要跑到城里找她,先是看她唱的戏,如今戏班子开始上演全本的《白蛇传》,李冬青说这是班主专门为我上演的,自然由李minmin主演白娘子。只是,每当我看到李minmin在台上扭nie作态、款款起舞、changyin短叹地唱着戏词儿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二娘的模样儿。我想,如果现在二娘仍然活着,仍然爱唱戏的话,我就让她演白娘子,只是不知dao她还能不能应付得下来。
看过李minmin的戏,我便领着她到旅馆里鬼混,昏天黑地地鬼混过了就带着由里到外的失落和怅惘回狗娃山。我跟她除了在演戏的时候挂红算是有点银钱上的来往,平时基本上没有什么银钱上的jiao易,我只给她买过一条项链,一个墨玉镯子,一件水獭pi的大氅,那算不得什么,所以我自认为跟李minmin还算是有点情意。时间一chang,这zhong日子就成了我的一zhong习惯,就好像抽大烟,明明知dao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不抽却不行。有时候我也觉得有点对不起花花,她是我没过门的媳妇,也有些对不起二娘,她是领我跨过人生那dao门槛的女人。然而,愧疚过后我仍然勤勉地往县城跑,我就是割不断跟李minmin的这zhong暧昧关系。
nainai不知dao从哪里知dao了我跟李minmin的事儿,骂了我几回,说我犯贱,花花那么好的女子不想着赶jin娶进门来,偏偏爱跟戏子鬼混,先是二娘,现在又是什么李minmin,这样下去迟早得毁了。对nainai的guan教我坚决予以否认。nainai撇撇嘴:“你肚子里有多少狗油我还称不出斤两来?不是我说你,你虽然不是黑骡子的zhong,可是却全得了他的继,好的一点没学会,净干那zhong没名堂的事。你也不想想,一个戏子能跟你咋样?还不是为了钱。把心收回来,把花花娶进门,生上个一男半女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跟人家订婚这么chang时间了,不娶人家对得起人家吗?”
我不打自招地问她:“花花知dao我的事情不?”
nainai说:“我没敢告诉她,到底她知不知dao我也说不清。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李冬青是什么人?是财东家的儿子,跟我们gen本就不是一路人,你跟上他能学出什么好来?弄不好还是他故意勾引你学坏呢。”
可是我却不相信nainai的说法。我想,李冬青可能是有意拉拢我,终究我们互相支援抗击日本鬼子,谁会不想跟合作伙伴搞好关系呢?要说他有意地想腐蚀我把我变成花花公子酒nang饭袋那倒未必。实话说,自从我跟李冬青jiao好之后,也确实过了几年醉生梦死花天酒地的日子。他曾经带我到西安城里逛过窑子,吃过chang安大酒楼的酒席,为此我还跟四ban子红了脸。四ban子一直当我们驻县城的联络员,现在好像忘了他的shen份,对李冬青比对我还周到孝顺。李冬青对他也十分qi重,还任命四ban子当了保安团的副团chang,在保安团里也开一份饷。几次到西安都是四ban子领了两个保安团的兵跟着我们。按说有四ban子跟随我的心就安稳了许多,起码说明李冬青对我没有什么恶意;可是,四ban子对李冬青的态度却着实让我讨厌,他不但对李冬青一口一个李县chang叫得亲热,而且也非常恭敬,动不动脚后跟就磕到一起立正敬礼,对我则有意无意疏远了许多。比方说我们逛窑子,他就亲自站在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