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矿山上好像又出了点事故,这回县里得应付一阵子的了。”袁副主席说:“我怎么没听说矿山上出事呢?一定是冯主席听岔了。咱们县里煤矿并不多,有几个也离县城两百多里,就是死伤几个人,拿点钱将家属的嘴巴一堵,神不知鬼不觉的,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根本波及不到县城里来,更难得闹到上面去,县里领导才不会那么在乎,辛辛苦苦往矿山上跑呢。至于上面的检查,又有几次不是走的过场?只要事情没被曝光,稍微捂捂就过去了。”冯国富说:“你是说这几天县里领导并没在山上?”袁主席说:“什么山上?说在桌上还差不多,不是酒桌就是牌桌,或是茶桌。”
袁副主席走后,陈静如说:“听到没有?你到县里来了几天,周英杰就在你面前说了几天的假话,将你当小孩哄。”冯国富心里虽有不平衡,却还是替周英杰开脱,说:“周英杰这么做,完全可以理解嘛。他身为县里的组织部长,市委组织部管县区干部的科长来了,他不出面怎么行?他也是为了尊重你,才找了这么个借口,没道出严守一。他真要直言告诉你,严守一来了,只好把你撂给董主席,他得去照顾严守一,你的面子往哪里搁?”
陈静如笑了,说:“你倒是想得开,看来今天没白往波月庵跑这一趟。”冯国富笑道:“你别表扬我,我还没这么有悟性。”
偏偏周英杰这时给冯国富打来电话,问他今天玩得怎么样。冯国富说:“挺好的,常悟禅师很有风范。”周英杰说:“禅师让您抽到了什么好签?”冯国富说:“签不怎么好,是个中中签,可禅师现写的签辞很有意思,让我大长了见识。”周英杰说:“我就知道冯主席会喜欢禅师的签辞。禅师不同凡响,学养很深厚的。”
说了几句禅师,周英杰说:“我现在还在矿山上,估计要到明天下午才回得来。明天只好继续由董主席代表我陪您和陈姐了。”冯国富便知道严守一要到明天下午才离开楚宁了,说:“你忙你的吧,我们跟董主席挺谈得来的。”
为照顾冯国富的面子,周英杰真是煞费苦心。要说冯国富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设身处地替周英杰想想,他确实也只能这么做。倒是冯国富内疚起来,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到楚宁来,让周英杰这么勉为其难。人家明明知道你手中无权,不可能给他带来什么实际的东西,却还要绕着弯子敷衍你,客客气气应付你,于他也许是一种美德,对你来说,不是施舍又是什么呢?
冯国富意识到继续赖在楚宁,实在已没有多少意思,决定明天清早就赶回去。把这个打算跟陈静如一说,她也非常赞成,说:“你总算觉醒过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夫妇俩就起了床,陈静如清理东西,冯国富打申达成房间电话,将他叫起来。听说就要动身回楚南,申达成很不情愿,说:“周部长不是给董主席打过招呼,今天还有安排吗?”
本来司机跟领导出门,一切得听领导的,领导何去何从,完全用不着请示司机,申明理由。可冯国富还是编了借口道:“昨晚市常委值班室来电话,说今上午九点市中心学习小组集体学习,几大家领导都得参加。”
陈静如很快把东西清理好,又稍事洗漱,两人就出了门。到楼下大厅等了一阵,还没见申达成下来,冯国富只好回身上楼去叫他。在门上敲了几下,申达成才来开了门,脸上阴着,嘴里嘀咕道:“说好今天还有活动的,突然变卦,董主席找不着我们,肯定急得什么似的。还有周部长,人家那么热情,走时也不照个面,辞个行,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