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师还是白老师。师生关系本来就微妙,你又长得太动人,白老师生邪念也是情有可原。你放心,这事我也不跟丁文说。"
郑泽打开自己的小柜,拿出一本黄皮日记,老七划了一根火柴,日记在脸盆里烧了半天。
郑泽问老七:"丁文能喜欢我吗?"
老七说她有办法。
毕业不久,丁文就跟郑泽结婚了。老七绞尽脑汁却做了一件蠢事。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找到那么高又一心护着她的男人。她后来遇到的男人再也没有善意了,都是西草坡的月亮。
夜里十时半到十一时
我很快走进了那个毗邻小学校的院门,敲响了油漆剥落的厚门板。夜里声音被夸张以后传出很远。
没有应答的声音。他们说好了要等我的。我再敲时,看见了挂在门鼻儿上的那把大锁。这锁我好熟悉,老七不也买过这样一把锁吗?
老七知道那门除了暗锁还可以锁明锁。她是在学校外面的那个小商店买的。她要丁文先去等在里面,丁文却愿意跟她一块去。老七说,房子不是你朋友的吗?
老七敲门时,丁文马上就开了。他兴奋得满脸通红,他一直在盼着这时刻。老七拿着媚笑,哮着嗓子让了文先进屋别看她。丁文跌跌撞撞地进了里屋。老七一转身出门,把躲在门旁的郑泽推了进去。然后她锁了门。
我想我应该使劲敲,我要告诉了文这是老七的阴谋。我不能让他们那么尴尬地呆在一个屋顶下。
我用力敲门板。
"别敲了,姑娘。两口子一块走了。你刚走他们也走了,一直没回来。"
"大娘,他们说等我回来的。"
"那大娘就不晓得了。"
午夜十二时
我回到自己家里。你可能问我为什么不回广场流狼汉那儿去。我想我很可能有自己的打算。
我坐在床边打量我住过的屋子。我不用说我此时是怎样一种心境:屋子里像是很久以前曾住过人的样子没有一丝生机。早晨江寻还来过,可就这一天的工夫,似乎有了许多变化。江寻也不会再愿意进一次这么阴冷的房间。
屋子里推一移动的东西是石英小闹钟的指针,已经过了午夜。
我来到桌前,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随手翻一下台历,我翻到一个嫩绿的日子。是星期六,是十二月二十二日,是冬至。在这页日历的记事栏,有一行钢笔字:
"今日戒酒。"
是我的笔迹,我莫名地激动起来,我要找到那块好久不见的自动手表,我想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自动手表的日历显示的是个阿拉伯数字:
22。
就在这一刻里我把什么都决定了。
我拿出手提箱,放几件衣服进去。接着我又打消了给谁留个字条的念头。没这份必要了,既然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就不必跟已经过去的日子说三道四。
我找到火柴,拉开抽屉,拿出日记、信件、影集扔在地中央。我的用意明显不过,我要抹去有关我的一切文字影像,寄希望于未来。
由于我扔上面这些东西时过分用力(也可能是无意),影集敞开着,在我蹲到这堆东西面前时,我很清楚地看见了影集上面的照片。有两张合影,是我学生时代留下的,密匝匝的人头挤在一起。我又翻过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