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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10)

第三章

出逃是一daoshen渊,在路上是一daoshen渊。女人是一daoshen渊,男人是一daoshen渊。故乡是一daoshen渊,异地是一daoshen渊。路的尽tou是一dao永远的shen渊。

那一年我从N城出发,先到武汉,从武汉坐船经三峡到重庆,乘火车到成都,从成都到峨眉县,上峨眉山,之后从成都到贵yang,从贵yang到六盘水,再搭货车到云南文山,经麻栗坡、富宁到百色,从百色回N城。

这是我此生的一次壮举。

我独自一人,自始至终。我意识到,再也没有比一个年轻女人独自到一个遥远陌生的地方去更危险、更需要勇气的了。一次又一次地从严肃和不太严肃的报纸上看到,一些女研究生和女大学生在并不偏僻的地方被人轻而易举地就拐卖到农村给人当老婆的消息,甚至在省会,独shen的年轻女子走出火车站,守候在站前的人贩子一眼就会把她们认出来,人贩子们在拐卖生涯中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如簧巧she2,他们热情地把单shen女子骗上了一辆据说是开往国营旅馆的车。这车驶离了热闹的市区,它呼呼地开,越来越快,越开路越黑,单shen女子感到了异样,汽车就像行进中的黑dong,她莫名其妙地掉了进去。她喊dao:我要下车!但她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她竭力想看清楚同坐在车厢里的拐骗者,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感到有一daoyin险的目光像猫一样蹲在那里。很久才有一辆汽车迎面开过来,独shen女子借着车灯的光亮看到角落里的女人chang着一张可疑的狐狸脸,在她看到她的一瞬间,狐狸脸把手伸了过来,这是一只跟她的脸一样大的手。这手朝独自出行的女子zuo着一个古怪的手势,如同一个凶兆悬挂在暧昧的车厢里。

她们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周围没有树,四chu1chang着同一形状的石山,此地的石山一律高大、rou色、形似圆zhu、ding呈半球状。独shen出行的女子从汽车里出来,她听见一声yin险的咳嗽声,shen后的汽车和狐狸脸顷刻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受过大学教育的女子竭力要从此地的地貌特征弄清自己shen在何chu1,这林立的石山使她最先想起“石林”这个词,但这整齐划一的rou色圆zhu状否定了石林的可能。独shen出行的女子回忆各zhong科教片、风光片、异国翻译的电视剧、明信片等等,她越来越搞不清楚这是不是一个真实的地方。这时她听见一个老女人的声音说:这是真的,不信你掐掐自己的手。满脸皱纹的女人说完这话后同样消失不见了。天上的云开始迅速聚拢,成为一个ju大的女人的嘴chun,鲜红的颜色在天上散发着魅人的rou感,在这chun形的云后面,是依然纯蓝的天空。rouzhu形的石山中有一个最高最大的石zhu,它在越来越低的chun形之中显得充满动感,它们越来越接近,伴随着一声dang人心魄的叫喊,她看见rouzhu的石山进入了鲜红的chun形云之中,她感到有一阵热气从那朵云的chu1所散发出来。

与此同时,她发现了火把,它们像是在rouzhu形的石山藏匿已久,那一声dang人心魄的叫喊如同一dao号令,它们瞬间之内就从藏匿的石山后面走了出来。它们闪闪烁烁地tiao动,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近。她环视周围,看到火把已围成了一个圆圈。她听见那个老女人的声音说:你再也跑不掉了。

四面的火把发出嗡嗡的声音,那是男人的、雄xing的声响,如同rou形圆zhu山一样同属一个ti系。他们稳稳地走向她,火把上蒸发着黑烟,一zhong强烈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这些气味穿过她的shenti,使她感到了威胁。很快她就看到了火把后面的眼睛,这些眼睛既像男人又像狼,它们与火把合谋剥光了她shen上的衣服,她的风衣、衬衫、ru罩,像大小不等的鸟儿在她touding的空中盲目地luan飞。

环圈中有一个火把走了出来,火把后面的脸老而丑,他把火把放近她chang及腰际的chang发,tou发地烧起来,发出nong1烈的焦油味,那男人说:我来救你。他用手在她的tou上一捋,火苗立即沿着他的手走进了她的shenti。他的shenti随即鼓胀坚ying起来,他把她放倒在地,用他的shenti挤压她,进入她。无数火把在周围燃烧,发出耀眼的亮光。她感到她shen上的水分被火把的亮光迅速蒸发,她越来越轻、越来越干、越来越薄、越来越透明。她又轻又薄又透明地升上了天空,她恐怖地看到自己的shen形张开着像风筝一样悬浮在她躺着的上空,就像在某bu恐怖的科幻片中所看到的那样,被囚禁在二维的平面里,永不能返回。

这是一个想像还是一个噩梦?

在那次漫chang而曲折的单shen旅途中,这个噩梦般的意象不时地从我的心里升起,升到我的眼前和touding,弥漫成一zhong莫测的气息,使我越发感到,这是一个真实的危险,这个真实的危险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它就像一个无法预测的陷阱,隐藏在脚下将要到达的每一寸草丛下。

我越是害怕它它就越有诱惑力,危险从来就是美女,就是美女蛇,它的力量在看不见的地方,极大地激起着我们生命的知觉。

那一年,在chang江的江lun上,事情轻而易举地就发生了,那几乎是我自己招来的。在前半截旅途中,我好大喜功,每逢有跟我搭话的人,不guan男女老少,我总抢着告诉人家,我独自一人自费漫游。我把自己看成了一个奇女子,我希望别人也这样看我,我希望当我说出“只shen一人”这个伟大而英勇的字眼时,别人会惊呼一声:你真了不起!在我的童年时期,我就幻想着chang大以后拥有一份有声有色的冒险生涯,B镇平淡的日子和漫chang的午后和夜晚给我提供了充足的养料,我一次次想像着英雄的业绩和伟大的成就。为了锻炼自己的意志和勇气,我无师自通地训练自己,我强迫自己从两米高的平台上往下tiao,把手伸到极tang的水中坚持尽可能chang的时间。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我就作好了计划,我决定终shen不结婚,摒弃一切物质享受,我将过最简朴的生活,把钱省下来作路费,游历全中国。

我怀着这个隐秘的理想分pei到了N城图书馆,一报到我就领到了一个月的工资,我除了jiao伙食费、买书及日常开支,剩下的钱就全存起来。大学毕业的当年,我就开始实行我的计划。我利用探亲假的时间,开始时国家规定的单shen职工探亲假是十二天,后来改为二十天,就是给我回B镇看望父母的。我一年到tou不回家,甚至在春节这样的专门用来合家团圆的节日也不回去,我有时会连着两三个春节不回家。我给母亲写信说,我要利用过节这段完整的时间读书写作,总而言之要想有所成就要有所牺牲。实际上这只是一个借口,我用它来掩盖我对故乡、家ting和亲情的冷漠。

在很chang的时间里,我对家、母亲、故乡这样的字眼毫不动心,我甚至不能理解别人思乡文章的shen情厚意,我不知dao我为什么会如此冷漠,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chang成的。在我的心目中,学校永远比家ting好,我最不喜欢星期天,最怕放假,在这些不需要到学校去的日子里,我总是感到十分难熬。学校是我的自由世界,而家ting却是牢狱。这zhong与别人相反的感觉是怎样得来的呢?我常常幻想着有一所永远没有星期天、永远没有寒暑假的学校,幻想着一个人一辈子永远在校读书。后来我知dao每个人高中毕业都要去农村,这使我有点失望,但一想到去农村就可以离开家ting,我很快又高兴起来。我天生能适应艰苦的环境,能过清苦的日子,当然这并不等于说,现在我乐意回到插队的日子,插队的两年多时间没有给我留下太多的痕迹,如果我不说,别人会想不到这段经历,我从来不说也从来不写插队的生活,我从来认为,那是我当时的最好去chu1。

我曾经说过,我小时候十分害怕我的母亲,只要她在房间里我就不进去,如果我在房间里她进来了,我就连忙溜出来。这zhong害怕既不是畏惧,也没有导致仇恨,而是一zhong十分奇怪的不自在的感觉。我从不主动跟母亲说话,除了要钱,她跟我说话我也不太搭理,我直到三十岁才开始懂事,知dao要爱母亲,母亲养我这样的女儿真是太亏了。我在写信或说话中总是避免“妈”这个字眼,觉得说不出口似的。我想起插队第二年的时候,有一天中午,母亲从B镇骑车三小时到生产队看我,看到她我迟疑了一下,说:来了。母亲很不高兴,她说你连妈都不叫一声,有你这样的吗,光干baba地说“来了”

我害怕母亲一定不是因为她对我cu暴,她是一个懂得科学育儿(这是她的本行)和能够严格要求子女的母亲,她只是不chong孩子,要让孩子艰苦朴素。现在想来,她没有任何地方值得我害怕,相反,她完全尽到了一个母亲应尽的一切责任。我小时候经常发高烧,在那些全shen灼热的夜晚,我母亲总是彻夜不眠,她用酒jing1棉球一遍遍地ca我的额tou,给我物理降温,酒jing1的芬芳弥漫在那些夜晚,它总是带着我母亲在孤独的黑夜中无助的脸庞出现在我的回忆中。我父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已去世,我chang到十岁的时候,母亲就总是跟我说:什么事情都没人可商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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