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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7)

她被叫去了。她说,她不是“走资派弟”

她完全能想象父亲在台上的样发剃掉一半,脖上垂着沉甸甸的木块,上面墨淋淋地写着他的名字,胡涂了红杠,前面加了各最难忍受的形容词。被造反派红卫兵双臂反剪,坐气式飞机,她完全可以想象这一切,她并没有觉得痛苦,却到十分羞辱。

她捧住钱和信,鼻一酸,差哭起来,但还是毅然转走了。

柳璀问父母在哪里。警卫员也不知,他只能到自保。但是他告诉柳璀,她的母亲也被造反派抓走了,但是父亲偷偷留了一张条

父亲终其一生,不过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哪怕在文革前,也是谨言慎行,小心翼翼,从来没有火气。有机会与女儿谈话,也只是反反复复教导她“听话”听谁的话?柳璀当然清楚。

那天下午她好不容易忍住了不去看父亲。那个下午,她心情如油锅里一样翻,她一个人在护城河堤没有目的地走,一边走一边哭。泪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哭的,以后她一辈很少有痛哭的时候。全城都是传单,包括她满手油墨印的传单,连护城河里也飘散着传单,不过那些匆匆走过的人没注意她。

她从此再没有回过家,哪怕得到父亲自杀的消息,李伯伯也不让她回成都。母亲却被送去几百里外省委的校劳动,她也没有让女儿回到成都。那个时候,柳璀已经成为李伯伯的“养女”去内蒙古草原军垦农场,等于半个军人,后来就直接到了队里。参军是女当时首选的路,她从心里激父亲弃绝人寰前,给了她一条幸运之途。

她们真正全家重新“团聚”是在新省委给父亲正式举行追悼会。共有一千人参加,李伯伯一家也专程去了。但就是那个时候,她还是不敢细问父亲究竟遇到了什么政治问题,竟然走投无路到如此地步。



各派造反组织势力起起伏伏,有时得势有时失势,她成天成夜住在队里,抄大字报和标语。一直到有一天他们的组织发生政变,一批本来是下层成员的低级女,组成了新的“勤务组”打了司令,说是要清除领导中的走资派弟。一阵拳打脚踢骂之后,老总的人被关押起来,一个个叫去说话。其实话都一样:这个组织要生存下去,只有改变领导机构才能自救,不然永远是“老保”不能参与造反,大家一起完。所以,必须让老总的人都退组织,包括她这样抄抄大字报的“工作人员”

她早就知,省委一批批下台的,有不少人恨父亲,说他靠装傻,才成为“不倒翁”掌着大权。父亲的“不卷”最后成为被人往死里整的最重要原因。

那天直到夜里,她才偷偷回去,她想至少可以见到母亲。但是家里被贴了封条。她走到院另一侧,找老警卫员。那个警卫员算是参加了省委造反组织。见到敲门的是她,警卫员上用手指嘘了一下,让她别作声。

那个女孩说“去看看吧,去看看,仔细划清界线,不要犯政治错误。”她也是弟,态度还是同情的。“不过,今天是省委的批斗会,你爸爸可能会在台上。你今天不去也好。”

警卫员帮她小心翼翼打开门,揭开掉落一半的封条,准备之后封上。

昏黄的灯下,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大分“政治上错误”的书撕烂撒了一地,尤其是父母心的线装书,无一幸免,瓷统统砸烂在地上。家被毁坏了,连她自己的房间也不剩下一件完整的东西。警卫员说,他的房间没有被抄,因此家里一些日用品暂放在他那里。

占了一画面。

那个以前是下的姑娘,绕过桌跑到她跟前,关切地说“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知?你爸爸已经关棚,好长时间了。两天前他被抓起来,宣布是省委鬼蛇神,省委大院里有不少打倒你父亲的标语。”

后来,省里整父亲的那一派垮了台,父亲的问题得到“平反”母亲也恢复了工作,由于父亲已经“没有问题”那年柳璀也了大学。柳璀的记忆中,从没好好和母亲一起生活过。母亲很晚才想办法调到了北京。

她说,她一直未回去过,真不知

文革一开始,全是昏天黑地的日。那时她刚中,参加了红卫兵,没有回家,没有心思,也不想有这心思打听父亲的消息,或许潜意识里明白打听了不会有好事,她无法对付坏消息。

父亲的信里说,让柳璀看到信后,就赶快离开成都,到北京去找他的老上司李伯伯,李伯伯依然在队里,情况会好得多。警卫员拿两百元,说是父亲留给她的。

她也是参加过批斗人的,但“保守派”红卫兵一般都是批斗资产阶级知识分,那些教授专家什么的,女红卫兵就要对教授夫人动手,抓住她们陪斗,她也一样对这些“资产阶级”女人推推搡搡,虽然她从来没有打过人,她不记得打过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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