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也没找到机会脱身。他们只好又在那里隐蔽了一整天,身上只盖了少许野草,只要稍稍一下,法西斯分子就会向那里开枪。一直挨到了黄昏,他们被打死七人,其余五人总算利用夜色作掩护逃回了自己的阵地。
在此后的很多个黎明中,我们都能听到韦斯卡另一侧无政府主义者发动攻击的枪炮声。那声音总是非常相像。但有一天凌晨的某个时刻,突然从那边传来数十枚炸弹同时爆炸的巨大轰鸣声——数英里以外都如临现场的那恶魔般撕心裂肺的爆炸声——紧接着的是无数来复枪和机关枪的持续咆哮,这是一种带有沉重起伏节奏的、与鼓点有着奇特相似之处的声音。从炮火的激烈程度上来说,这场战斗应该震撼了韦斯卡围困战的整个战线,照理说,我们也应该紧紧张张地冲进战壕,疲惫困倦地斜卧在壕沟前的胸墙上,与此同时,敌人也会立即慌张草率、漫无目标地向我的头顶上方开枪扫射。
白天,轰鸣的枪炮声断断续续。托尔费边现在是我们的野战厨房,墙壁上弹痕累累,有些部分已被摧毁了。说起来真是那以思议,当你在安全距离观看炮火时,你总是希望炮手能够击中目标,哪怕这目标包括你的正餐,还有你的一些同志。在那个上午,法西斯分子的大炮打得很准,也许操作这些大炮的是一些德国炮手。他们巧妙地对托尔费边进行了交叉射击*。一发炮弹落在它后面,一发炮弹落在它前面,接着嗖——啵,炸断了的椽子跃向天空,一片纤闪石从空中向下掠过,就像缺角的扑克牌。第二颗炮弹削去了一座建筑的一个角利落得像巨人用刀削出的那样齐整。但厨师还是按时做出了正餐——这是一件非常值得赞美的英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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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为测定距离而向目标试射的远弹和近弹。——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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