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忍受这些很长时间。
我不确定我同意玛瑞斯的观点,我认为其它的饮血者猎食无辜者一样活得很好,但猎食为恶之徒是我寻求心灵平静的方式。
路易从边门进了房子,这种筒子楼总是有边门的,没有走廊,只有很多房间。
事实上,这两名年青女子十分需要有人来拯救她们,但路易不是她们的拯救者,而是作为一个吸血鬼,他的饥渴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走进卧室,坐在躺在污秽床垫上的游魂旁,不理会她看到他时的傻笑,非常迅速地用右臂抱住她尽情啜饮。
老妇人在后面的房间里不停的祈祷着。我原以为路易会就此满足,但事实并非如此。
这个骨瘦如柴的女人的尸体一倒在床垫上路易就站了起来,在房间里不太明亮的光线中静默了一会。灯光照射在他的黑色卷发和墨绿色的眼睛上,他看上去容光焕发,他体内人类的血液使他的脸色更加自然。他穿着镶着金扣子的浅黄色的天鹅绒上衣站在这污浊的色晕当中,像一个幻影,使这个地方黯然失色。
看见他走进前面的房间我的呼吸都停止了。
剩下的那个女人在看见他时发出了一声愉悦的惊呼,然后跌坐进沙发椅中,两腿分开,裸露的双臂布满烂疮,垂挂在身体两侧,有很长一段时间,路易只是注视着她。
看上去他似乎不确定要做什么。然后我看到他因饥渴而变得面无表情,在饥渴的驱使下走近那个年青女人,把唇贴在她颈上。看不到利齿,没有片刻的残忍,只有终结之吻。
这随之而来的销魂感受持续了几分钟,我从窗户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切,然后这个女人死了。他将她放回她先前坐的沙发椅中,细心地摆放好她的四肢,用他的血封印她喉咙上的小伤口。无疑他也对另一个房间的受害者做了同样的事。
我感到悲伤的感觉吞噬了我。生活是多么难以忍受。我一直感觉到我再也不会感到安全或快乐了,我也没有这个权利。
他从前门走出了房子,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到院子里来找我。他脸色的转变已经完成了,他现在看上去是个很英俊的男人,脸颊上也有了血色。
这两个不幸的人的死因被医生确认为吸毒过量。至于在后面房间的老妇人,她仍在祈祷,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像是哄正在小声哭叫的婴儿的摇蓝曲。
“留给她一些筹备葬礼的钱,”我用急促的语气对路易说道。这似乎使他很困惑。
我快速绕到前门,溜了进去,留了一些钱在放着盛得满满的烟灰缸和沾着酒的眼镜的破桌子上。我也在旧衣柜顶上留了些钱。
路易在朝家里走去,夜晚温暧而潮湿,但却令人感到清朗可爱。我们很快就走回到我们喜爱的明亮街道。他的步履轻快,完全是人类的走路方式,时而停下来摘篱笆上的鲜花,嘴里还哼着轻柔的曲调。偶尔他会抬头仰望星空。
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愉悦,虽然我怀疑自己是否有只猎食为恶之徒的勇气,或是像路易那样去回应凡人的祈祷。另一阵哀伤的感觉又裘上心头,我很想解释我的不同观点,但现在不合时机。我的人类生涯时间太长了,与人类的联系如此紧密是绝大多数饮血者所不能体会的。路易在二十四岁时接受莱斯特的黑血,这个年纪的人类能从生活中学到多少呢?更不用说他在以后的生涯中忘却了多少身为人类时的感受了。
我本来正要和路易谈论这些,然而外界的事物却转移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只很大的黑猫,它从前面的灌木丛里窜出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停了下来。路易见我停住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