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速度快得使我无法听明白他们交谈的全部内容。好象全都和那位可怜的生病的哈密尔顿先生有关:斯托克医生很想溜进去看一眼熟睡中的哈密尔顿先生,但那服务生很担心自己因此而失职。事实上,斯托克先生很想拿到并保留一把那个套房的钥匙,好随时密切观察他的病人的病情,以防出现不测…
我一边从我的皮箱里往外拿东西,一边意识到,这场彬彬有礼的小争执正在逐渐演变成一场贿赂。最后,大卫用十分亲切、体贴的语气说,他很理解对方的难处,所以愿意自己掏钱在船一靠岸后就请好心的对方好好吃一顿。假如事情真办糟了,哈密尔顿先生受到了打扰,也由他大卫承担全部责任。他就说钥匙是他从小厨房里拿的,与那服务生毫无关系。看来这场“战争”打赢了。大卫确实发挥了他催眠术一般的劝说能力。当然,池彬彬有礼但十分肯定地说的关于哈密尔顿先生病得很重的话,关于斯托克医生是由他家里专门派来照顾他的话,以及他无论如何也要检查一下病人皮肤的话,全是胡谄。是的,是皮肤。无疑,那服务生以为对方指的是一种有生命危险的病。最后他坦白说,别的服务生全都吃午饭去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信号灯甲板上。好吧,如果斯托克医生坚持己见,并有绝对把握,那我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我的老伙伴,由我来负责吧。诺,拿着这个——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上岸后咱们去一家好餐厅吃顿晚饭。别,别,你别客气。把这事交给我好了。”
几分钟后,这条明亮的狭长走廊就无人看管了。大卫胜利地微笑了一下,召唤我出来跟他一块儿走。他举起打开维多利亚女王套房的钥匙让我看。我俩穿过走廊,他把钥匙插进那个套房的锁孔。里面好大,分成高低两间,中间由四、五级铺着地毯的台阶连接。床摆在较低的屋里,上面相当凌乱,几个枕头塞在被单里,看起来好象里面有一个人正在蒙头大睡。较高的那个屋里有客厅和通向阳台的两扇玻璃门。上面挂着拉开的厚窗帘,几乎把阳光完全挡住。我们溜进这个套房,拧亮头顶上的灯,再把门关上。几个枕头堆在床上,完全能给任何从走廊向里窥视的人造成有人睡觉的错觉。但走近一看就真相大白,简直不算作手脚,只是个乱糟糟的床铺。那么,这个恶魔在哪儿呢?那个箱子在哪儿呢?
“啊,在那儿,”我小声说。”在床那头。”我刚才把它错当成一张桌子,因为它上面铺了一块大饰布,从头铺到脚。现在我才看清它是个又大又黑的金属贮藏箱,边上镶着黄铜,很亮,大得足够盛得下一个曲膝侧卧的男人。一块厚厚的装饰布幔用一点胶正好黏在箱盖上。在上个世纪,我自己也经常使用这一招睡觉。
其它东西都很整洁,只有衣柜里塞满高级服装。我迅速搜查了一下梳妆台的抽屉,没发现里头有任何重要文件。显然这家伙随身携带要求的几份证件,而他本人现在就藏在那个大柜子里。我们也没有找出任何金银首饰,但发现一迭贴着邮票的信封,是这家伙用来脱手偷来的财宝的,又厚又大。
“有五个信箱号码。”我边检查这些信封边说。大卫把这些号码全都记在他的皮革面小笔记本里,然后把它塞回衣袋,并打量着这个大箱子。
我小声提醒他要当心。这魔鬼即使睡着了也能感觉到危险,先别碰那道锁。
大卫点点头。他轻声在箱子边跪下,并把耳朵凑近箱盖偷听,然后迅速抬起头来盯着它,脸上露出严厉而兴奋的表情。
“他就在里面。”他说!两眼仍盯着大箱子。
“你听见什么了?”
“他的心跳。你过来听听。是你的心脏在跳。”
“我想见到他,”我说。“你站到一边去,别挡路。”
“你别蛮干。”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