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玩的?”
好。我说。
“教会医院前面还有一棵大的榕树。我和院
里的小孩经常爬上去,还从上面摔下来过。”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最后一句话,犹豫了很久,终于只是回了一个字。
“来玩?带你逛旧厂区。”
“哦,对,对,昙华林吗…那时你去过的,我差都忘了。十多年了,谁记得住啊。”
“好好,”我坐起来“现在就来。在哪儿见?”
第二天中午,被手机铃声吵醒。是徐退。知他一定会找我,但没想到这么快。我清了清嗓
,然后
下接听键。
“没什么好玩的。主要是,想改天让你带我逛新厂区,先还份礼。”
“我还记得,小姨家对面是过去的教会医院。”
“是,都是老房呢。”
“现在。”
罗明回:料到了。你需要小心,不知怎么,最近总是有不太好的预。
“知。半小时到。”
不可能无所谓。我要一个结果,我要得知,在1989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嗯。”母亲应了一声,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行的。该汇报的已经汇报完毕,亲
的话也说了不少。现在,该
正题了。
徐退已经在那里了,斜靠在大门旁的墙上
烟。旁边是一辆黑
略旧的二八自行车。我发现他终于换了衣服。于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终于换衣服了。”
什么预?
不清楚。总之一切小心,如没有结果也无所谓。等你平安归来。
“是啊,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新区到老区的那个大门,知在哪儿吧?”
罗明是对的。错的人,是我。家人一定对我隐瞒了什么。然而,假如仅仅是他们说了谎,那我对昙华林的回忆,那些树木,那些老房,那个铁盒,又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倒很清楚的。当时我住在小姨家,是吧?”
母亲又“嗯”了一声。
“那就赶。到下午可就
死了。”
“对了,”我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上个月我去了昙华林。”
“以前看你在台上,
但至少,我知了:母亲
本没有去过昙华林。而小姨家,也从来不在那里。
“现在?我还没起床。”
挂断电话,急忙起来刷牙洗脸。父亲不知去了哪里,母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我来,就问要不要吃饭。我说不吃了,跟人约好了
去玩,在外面吃饭。母亲“哦”了一声,又接着看电视。
门前我向母亲要了自行车的钥匙,到院
里推
自行车,向新旧厂区
界
的大门赶去。
“现在也很嘛。”我看了看窗外“晒得要死。”
“好吧。”我又笑“几?”
母亲愣了一下。表情突然变得极为复杂。惶恐、惊惧、慌张、尴尬、担忧…我从未在母亲脸上看过这样的神情。即使是过去谈起最需要对我隐瞒的事时,也没有过。如此看来,她不会对我说真相。很快,她将对我撒谎——我想。
一时间只到心
如麻,恨不得一
气问个究竟。可我不能这么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许是暑假结束前的任何一天,总之需要慢慢来。至于今天,先到此为止吧。
“不过还好,很多老房还是过去的样
。我还记得…那是1989年吧,我四岁的时候?”
我沉默了,看着母亲的侧影。她盯着电视,没有看我。旁边坐着同样心不在焉的父亲。我暗暗地叹了气,随后转移了话题。
母亲说了谎。小姨家对面并不是过去的教会医院,而教会医院前面,也并没有什么大榕树。我也就更不可能从树上摔下来。事实上,从小到大,我都没能成功地爬上过任何一棵树。
“那里变化大的,好多过去的住
都搬走了。据说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景区了。”我仍然暗暗观察着他们脸上的表情。
“嗯,对。”
“你怎么知?”我笑了“在睡觉,不过已经醒了。”
夜里躺在床上,给罗明发了一个短信。我说,罗明,你是对的,小姨并不住在昙华林。
“嗯?”他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上的衣服“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真是…”
“还在睡觉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