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只晾一件衣服和一条裤子。所以…”
“哦,那个啊。”他无所谓地笑笑“怎么样,现在走吧?”
“嗯,先去哪儿?”
这个下午我们几乎逛遍了整个旧厂区。总结起来,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更复杂,人更多,面积更大,各项设施也更成熟。而住在这里的人,看起来似乎也与新区的人不同。主要是表情,说话的音调,举手投足的动作,等等。而这里的地形也常常在变化之中。整个下午我们都在上坡下坡,或者穿街走巷。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们停在一所学校的门口。此时无论是我,还是徐退,都已经面红耳赤,满脸是汗。
“这是?”
“第一小学,我以前的学校。”他说。
所有学校在暑假时大概都是同一模样。特别的空旷,特别的冷清,到处是长到一米高的杂草(往往开学后的第一项活动就是师生除草),而此刻,最重要的是——大门正紧锁着。
“会爬围墙吧?”他看看我的衣服“还好今天没穿裙子。”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会。”我说。
这个厂里没有小孩不会爬围墙。那几乎成为我们童年时最重要,也最必然的活动。因为这里到处是围墙,而围墙上凹凸不平的砖块也为我们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只要鞋不滑,手指还算有点力气,就能很轻松地爬上任何一堵围墙。
但真正行动起来的时候,还是发现,这比小时候难多了。首先是脚已经长大了,要严密地塞进砖缝就不太可能。再就是,比小时候长大了两倍的身躯,挪动起来也很费力。徐退倒是三下两下翻了过去,在围墙那边叫我的名字。
过了好久,我才跌跌撞撞地翻了过去,落地时心脏仍然激烈地跳动不止。
“终于下来了。”我擦擦脸上的汗,喘了口气。
接下来是参观。教室的铁门也锁着,不可能上去,只有在楼下和操场上四处闲逛了一番。徐退指着三楼的一间教室说,那就是我以前上课的地方。我问,哪间?就是三楼上,太阳照着的那一间。
果然,夕阳的余晖正落在那间教室的窗户上。
“这倒是很好辨认。”我笑着说。
“跟你们学校有什么不一样的?”
“要大一些,楼房也高一些,再就是,感觉上好像新一点。”
“新?怎么会,这里的年代肯定比你们学校早。”
“不知道,那儿总是显得很旧。”
我们仰着头看了一会儿三楼的那间教室。
“同学的名字还记得起吗?”他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