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回禀完见半天没有响应，忍不住轻咳一声，胤禛缓过了神，挥手示意他退下。

艾薇敛起笑意，正：“这世上哪有不自己孩的父母，你这样故意和阿爸对，会让他伤心的。拉布桑布这名的意思是‘好宝贝’吧？能给你起这样名字的阿爸一定是很你的。再过几日就是儿赛歌会了，你相信我，我会让你阿爸带着你一块去参加的，你阿爸的声音那样动人，你也一定是好样的，丹珠一定会知，拉布桑布不仅是草原上最勇敢的小伙也是最会唱歌的小伙。”

树丛中蹦了来。艾薇猛地被吓一，随即叫了起来，兴奋地拉住男孩“拉布桑布，是羚羊吧？你快看是羚羊！”那小小羚羊稚弱异常，咩咩地叫了两声。

艾薇并未探询究竟，席地而坐，手抚着小羚羊随哼唱了起来，一首又一首。时已近黄昏，夕渐斜，歌声清脆婉转，如草原最动人的金铃鸟声，拉布桑布虽大都听不懂她在唱些什么，但仍听得着了迷，歌声如天般清甜，如草原般安祥，如梦般迷幻。

艾薇恍然想起什么，一跃起“糟糕，家里的大男孩要急死了，拉布桑布，我明日再来。”她挥挥手，撩起裙裾转飞快跑去。

艾薇掀帘内，便是背帘而立的人，欣长，灯光投在他上，让他周染上了层薄薄的光芒。

“你说我倒底是不是他的亲儿，总是看我不顺，整日唱的歌也那么难听，嗡嘛呢呗咪吽，唱来唱去就这句。”艾薇见他懊恼得恨不能剪了好不用再烦恼般，噗哧一笑，伸手将他揽怀中，顺手将他发成鸟窝般。“傻瓜。”

听得掀帘声，胤禛猛回转来，一言不发，只压沉着两剑眉，直勾勾地凝住她。艾薇有些慌的看看胤禛，她不想承认胆怯，却不争气地咽了咽唾沫，低下了，嘀咕：“去逛逛遇见了个人…有儿赛歌会，一时心对练歌了…”老天，自己到底在东拉西扯些什么呀

艾薇轻轻抚拍着他的背，也不言劝，只是角蕴笑，侧首望着他，待他哭了一阵，才柔声：“你好些了吗？”拉布桑布倒哭得越加伤心了起来。

“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呢？”拉布桑布憨憨地笑了，不待艾薇回答，他神情执拗：“你就是‘玛吉阿米’。”

“他唱得可真好。”艾薇凝神倾听。

夕收拢了最后一缕光线，暮霭在草原上升腾，越聚越，隐没在群山上空，隐约已见三五星斗闪烁，远传来晚归的、羊“哞哞，咩咩”叫唤。

“嗯。”拉布桑布莫名就是觉得他那不讲理的阿爸一定会听她的话，因为她有着双和阿妈一样灵灵会说话的睛。

艾薇一眨眸，笑：“好，我喜这个名字。”

他边泣边说，过了半响艾薇才明白原来他自小就没了阿妈，阿爸桑节多噶常酗酒解愁，带着他一路迁移。刚到这时几个男孩嘲笑他是野孩，他和他们打得破血，是一朵草原上会走路的—丹珠救下了他。丹珠年龄虽小，却是草原上了名的金铃鸟，她奇怪这个外来人拉布桑布竟然不会唱歌，她说玉树人只要会说话就会歌唱，她邀请他参加他们一年中最闹的儿赛歌会。可阿爸说他们后日便要启程去拉萨朝圣，然后再去雪绒河他阿妈的家乡了。

拉布桑布跑回帐蓬取个盐碗，递给艾薇。她倒了些在掌心，让羚羊舐着吃，羚羊吃了几，咩咩地又唤了几声。

远远飘来沉郁苍凉的男声，反反复复六个音节，曲调却抑抑扬扬，苍苍茫茫。

“哼。”拉布桑布不屑地一扭。“难听死了。”

“嗡…嘛…呢…呗…咪…吽…”

胤禛抬睫微斜还在通报事务的侍从，不得不努力压制着，面上神如常地轻轻晃着手中酒盅，似认真听着，又仿心不在焉地望向帐帘。他心底微悸，如何夏日里仍涌起阵阵恶寒，旋即浅啜了一青稞酒，慢慢微有意，原本毫无血的泛起了光泽，可脸却越发苍白。

拉布桑布忽听她开始反反复复唱着草原童谣，看着他的光中满是慈温柔之情，自阿妈走后他已好久没有得到这样的关神，一，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艾薇轻轻低喃：“它是和阿妈走散了，在唤阿妈吧。”

拉布桑布望着她消失的影，默立半晌，很是恋恋不舍。

“小羚羊一定是饿啦，你快去给它找什么吃的来。”艾薇推了推拉布桑布，似很熟般的吩咐。

拉布桑布奇怪的看看艾薇，抓抓，想只羚羊又有什么好兴奋的，但见着她脸上的笑靥，终乖乖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