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气恼地咬住唇。
胤禛听得胸口越加窒闷,她说出去一会透透气,一去就是半天,摸了黑才回来。她难道不知道草原人虽纯朴,可随时会有各种野兽出没,更何况他知道她总有点躲着他,这更叫他心焦。他早出去转过几圈寻她,闹腾到最后,居然是她一时兴起跟人练歌去了,他能不气吗?他的修养还没好到真能如佛入定!
胤禛喉结蠕了蠕,硬是压下,取了帕巾上前拭去她满额满颈的湿汗,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柔软而红润的面颊,火焰才一点点消退,控制着语调道:“怎么去了那么久?还跑得那么急,草原早晚温差大,这一身汗不擦干凉了又该得病了。”替她擦好后又取过自己的夹背心不由分说地帮她穿上。
“我不冷…”她别别扭扭。
“穿着。”他不容拒绝。
背心上有着他的气息,好象他温暖的拥住她般,艾薇不自在地撇开脸去,小手指缠着衣带绕啊绕,把
个指尖勒得青紫。
“琬,”他低低唤她一声,声音饱含情意,便如细网般对着她密密罩来。
“嗯?”她应了声,他却停下不语。艾薇转过脸望着他,她深深爱着的男人,一有烦心事从来不肯说出来,总是一个人闷头喝酒,好象总也喝不醉般;发起火来喜欢乱摔东西,暴跳如雷,好象天都要炸了似;生起闷气来却又能几天几夜不与人说话,冰冷如铁;做起事情从不要命,好象没了他什么事都办不成…最糟糕的,在他心里也许永远是天下黎民比什么都重要。他有什么好?样样都是让她讨厌的坏习惯!可是啊可是,哪怕他一句话都不用说,只要静静地看着她,那深瞳似有异辉,像两潭黑漩涡,能将人往里卷进,她刻意筑起的墙便叫他轰然攻陷,让她失去反抗的力量。
艾薇咬了咬唇,黑眼珠乌溜溜转转忽就笑了,这一笑便叫胤禛所有想问的话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张臂拥住了她,那样温暖,那样宽阔的怀抱她无法拒绝,亦割舍不下。他落拓,清癯的脸投在她瞳孔深深处,情丝萦绕,心思百转千回,竟埋在他胸前抽泣起来。
“唉…,好好的怎么又哭了?”胤禛深深叹息,抚着她的秀发,嗅着她的清香,在她耳畔低语“你扔下我,独自跑去和人家唱歌快活,该哭的是我才对吧?”语调故意可怜兮兮。
艾薇一愣,边泣边抡起粉拳锤打他胸。“都是你不好…”“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所以你一定不能放过我,罚我留在你身边一辈子让你出气,这样坏的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胤禛抵着她的额咬牙切齿道。
“无赖。”艾薇顾不上再抹眼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无赖也要吃东西,我肚子饿了。”胤禛朗朗一笑,牵过她的手走去桌边坐下,唤人送入饭菜。
灯烛轻燃,静夜中火焰爆出几声响,金色的星火淬过幽幽灰蓝。
“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说康巴藏语了?”胤禛凑过身子看着在纸上涂写的艾薇道。
艾薇歪了下头,似想什么事般,也不理他。
“哎,你这句:太阳月亮星星是什么?标音标错了。”胤禛一挑眉道,双唇不为她察觉地轻轻吻过她秀发。
闻言,艾薇眉心轻摺“啊?第一句就不对了?那你帮我改一下。”她乖乖递过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