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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密码9(7/10)

成的,好像墨西哥博物馆、阿根廷博物馆等地方有这种收藏。”索瑞斯解释道。

“权限又是什么东西?”

索瑞斯道:“如果两个操兽师,在野外碰到一只野生动物,他们同时命令那只野生动物攻击对方,那野生动物该怎么做?这里面就涉及一个攻击权限问题,那头野生动物会自己判断,那两个操兽师,谁下达的命令更准确,它对谁的好感更强烈,违背谁的意志后果更可怕,最终,它会服从攻击权限更高的那名操兽师的旨意。我的狼朋友认为,刚才那种声音,其权限比我下达的攻击命令要高,所以就自动撤回来了。”

莫金愤愤道:“回去后问问岳阳,他们在哪里搞到的那个东西。”他越想越气,又怒斥道:“难道你就不能弄个更高权限的攻击指令吗?”

索瑞斯收起笑意,道:“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没弄清楚对方使用的是什么东西之前,贸然下达攻击的死命令,会扭曲狼朋友的自主选择权,如果还是达不到对方的权限高度,搞不好是会被反噬的哦,你准备好承受这个后果了吗?”

莫金一阵寒意,紧张地看了看索瑞斯的那两只狼朋友,估摸着自己若是没伤,能不能战胜它们二位还是个问题,而如今手臂上的伤口,鲜血正渗出来,看那二位看自己的眼神,显然很期待的样子,搞不好不用索瑞斯下命令,或者是索瑞斯一离开自己身边,它们就会反噬了。他赶紧道:“让你的狼朋友先回去,它们这样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慌。”

索瑞斯一挥手,两头狼消失于雾中,索瑞斯又道:“你的人究竟什么时候才到?”

莫金粗略地裹了裹伤口,讪讪道:“这个,这个还需要一点时间嘛。”他抬头指了指头顶,道:“你知道的,天气状况,天气状况。”

卓木强巴用狼哨吹走了那两头狼之后,将吕竞男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扭头看到一路滴落的血,在地上溅点梅花,他手忙脚乱地要寻找吕竞男的伤口,却见吕竞男整条左腿都被血裤浸泡着。

吕竞男道:“没想到,这根哨子竟然比操兽师的命令还管用,如果当时补上两枪,不行,你打不到莫金…”

天色已无光,卓木强巴顺着吕竞男的小腿摸到膝盖,见吕竞男没有将伤放在心上一般自顾自语,忍不住大声道:“你到底伤在哪里啊!”吕竞男捉住卓木强巴的手,拉着他压在伤口偏上的地方,道:“这里。”跟着将背包甩给卓木强巴,道:“用医疗急救灯,背包最下层有两个急救箱。”

吕竞男伤在大腿内侧,卓木强巴手指感到还有血在涌出,看来需要加压包扎止血。他满手是血地打开背包,取出急救灯戴在头肩位置,然后又翻找急救包,一面找一面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干?就算这次无打赢莫金,全身而退也是做得到的吧?你到底在想什么?”

吕竞男道:“莫金是他们的头儿,要是莫金死了,他们就会自动散去。我想,如果是有一拼的话,就算是用我的命,换他一条命,很值..…只是他运气太好了…”

“值什么?不值啊!”卓木强巴突然破口大骂道:“你以为你牺牲自己,杀了莫金,成全了我们,你就很高尚、很伟大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啊!你忘了我们出发前,是怎么约定好的吗?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导师的吗?我们经历了多少磨难,我们一同遭遇了多少危险,能活到现在,还剩下几人啊?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你如此轻率地放弃自己,你要放弃我们!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不负责任吗?啊?别说一个莫金,就算是十个莫金,用你自己的命去换,也不值!不值啊!”听着卓木强巴的怒骂,吕竞男眼角却闪过欣喜的泪花,她嘴角微微扬起,高傲而微倔地避开卓木强巴的目光,看向远处。卓木强巴扯出一个急救包,尚未打开,先用血迹斑斑的双手捧过吕竞男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的目光,恶狠狠道:“答应我,你不会再做这种傻事了!”吕竞男没有做声,紧接着听卓木强巴暴喝一声:“答应我!”

吕竞男仍没有做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卓木强巴这才松手,愕然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在颤动,他一咬牙,拉开急救包,找来剪刀、纱布,沿着吕竞男的裤腿剪开,用消毒水初洗了一遍伤口。那黑红色的血液还在往外渗,吕竞男道:“子弹穿过缝匠肌、股薄肌、长收肌三者缝隙中间,没有击中股骨,但陷得很深,贴着股动脉,击穿了大隐静脉,不然就是内侧浅静脉,没有击伤隐神经。把子弹挖出来,挖深点。”

卓木强巴拿着镊、钳,看着一拨一拨外涌的血,咬牙道:“我没做过啊!”吕竞男平静道:“不要急,慢慢来,凡事都有第一次的。你先加压包扎,然后过十分钟的时间,注射麻药。我教过你的,由浅及深,然后你得用手术刀和扩张器进行扩创…我们一步一步来…”

莫金和索瑞斯走回驻地,岳阳和马索早已燃起篝火并等待他们。“嘿…老板…”老远看见莫金的身影,马索赶忙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美滋滋道:“怎么样老板?有没有干掉他们?”

莫金冷笑,将卓木强巴的剖犀刀远远地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插在岳阳面前。岳阳拔出刀道:“是强巴少爷的刀。”

“是吗?吕竞男用这刀扎伤了我。”莫金不咸不淡地道。

“啊,老板,你受伤啦!”马索大呼小叫,急得绕着莫金团团转,看他那样子,似乎恨不得自己能马上用舌头添好莫金身上的伤口。

“噢。”岳阳淡淡地拿起刀来,心道:“吕教官和强巴少爷走在一起,巴桑大哥…难道已经…”

莫金走近几步,盯着岳阳道:“你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

岳阳微微笑道:“为什么要惊讶?吕教官和强巴少爷走在一起,原本就在我意料之中。”

“哦,说来听听。”

岳阳道:“那天我们分开逃走的时候,三头狼追他们两人,五头狼追我们四人。我们这边其实显得较为轻松,那些狼的攻势很快就被吕教官和亚拉师打乱了,我也才有机会趁乱掉单,来和你们会合。我相信,在解除了狼群的威胁之后,他们不会任由强巴少爷和巴桑大哥独自面对三头狼的,定要派人协助,或者是来寻找我。但是敏敏小姐的实力不济,带着她走恐怕永远也找不到强巴少爷他们,必须有人留下来保护她,而吕教官和敏敏小姐平日在训练时就磕磕碰碰,她也不是身手最好的,所以留下来保护敏敏小姐的一定是亚拉师,而出去寻找强巴少爷的只能是吕教官。而且吕教官的实力和你相当,既然你受了伤,恐怕吕教官也不能全身而退。巴桑大哥可能已经罹难了!”

“嗯?”听到岳阳最后一句,莫金好奇道:“怎么说?”

岳阳道:“以强巴少爷的性格,绝不会和巴桑大哥分开走,而他们能追踪到这里,肯定是发现了我们宿营时留下的痕迹。以吕教官的侦察能力,她可以通过那些痕迹清晰地知道我们的去向、人数,以及狼的数量,他们今天敢伏击你们,那么绝不会是面对面地来挑战,他们会针对狼设下陷阱,然后单独对付你们。经过那天与狼的搏斗,他们对这里的狼也该有了很深的了解,如果是老板你和索瑞斯大人以及两头狼都在一起的话,就算他们有三个人,也会暂时退避。他们敢于主动出击,那便是狼不在,而索瑞斯大人和老板你一向是在一起的,但是和老板你打斗的却只有吕教官。如果说巴桑大哥还在的话,恕我直言,巴桑大哥和强巴少爷,两人最多留下一个来对付索瑞斯大人你,另一个会帮助吕教官,那老板你就不会只受这一点点伤了。所以反过来,来的人只有吕教官和强巴少爷,刚开始时没有狼,吕教官出来挑战老板你,强巴少爷和索瑞斯大人相互牵制。你们双双负伤,由于吕教官伤得较重,所以在狼赶到之前,强巴少爷带着她撤走了。巴桑大哥没来,绝不可能是负伤或者被狼打散,因为他的性格,是死都不会投降的,而强巴少爷的性格,则是除非死,否则绝不会分开,所以只有一个原因:他已经不在了。”

听完岳阳的分析,莫金只有一个感觉,竟然还有这种人!索瑞斯也是大为惊叹,仅凭几句简单的话和一些容易被忽略的线索,竟然就能做出这种身临其境的推论,更关键的是,这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而是近乎凭直觉瞬间就能想到这么多,这小子是个天才啊。

看着莫金和索瑞斯露出赞许的目光,马索忍不住泼冷水道:“喂,我说岳阳,你怎么还叫什么吕教官,什么强巴少爷,什么巴桑大哥的,你什么意思?”

岳阳淡淡道:“只是一个称谓而已,这么长时间,已经喊惯了,有必要这么在意吗?”

莫金正准备对岳阳说什么,一抬右手,忍不住叫了一声,马索那张灿烂的笑脸马上就出现在他眼前,笑意中又蕴含着无限焦虑:“老板,你的伤不要紧吧,要不要我替你看看?先进去休息一下吧?”

莫金有些厌烦地像赶蚊子般挥挥手,道:“走开。”马索强笑而退。直到马索离开视线,莫金才对岳阳笑道:“非常精准的推理,我很高兴你能选择来帮助我们。”

岳阳意味深长道:“我们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

索瑞斯在一旁道:“你怎么断定来的是吕竞男和卓木强巴?而不会是吕竞男和巴桑呢?”

岳阳道:“很简单,如果是吕教官和巴桑大哥在一起,那么,教官绝不会选择跟踪伏击我们。针对不同人的性格特点制订不同的战术,这是教官很擅长的。”说着,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索瑞斯一眼,连莫金都受伤了,索瑞斯和他的狼却毫发无损,操兽师,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莫金又道:“对了,那个,强巴少爷,他是不是在与你们探险的时候,这里…受了点损伤。”莫金指着自己的头部太阳位置。

岳阳奇怪道:“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莫金道:“我与吕竞男格斗时,他既想帮忙,又在犹豫,想对付索瑞斯,也很犹豫,到最后也没能出手,在一旁观战时眼神涣散,也不知在想什么,简直就像一个呆瓜。”

“呆瓜!”岳阳惊愕地重复一遍,没想到,莫金竟然对强巴少爷做出这样的评价。

“嗯,不错。”莫金很形象地指着自己眼睛道:“我感觉他双目呆滞无神,就像是毒瘾犯了一样,精神严重不集中,思维混乱。我记得以前见到的卓木强巴,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虽然我在暗处,但他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思辨机敏,疾恶如仇;后来在西藏见过几次,那时候他还是十分果断、敏感,具有一种天才的领导能力,让身边的人折服。再后来见面的次数就少了,偶尔一两次,都处于作战的对抗状态,直到这次,我在香巴拉看到他,发现他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很不一样,通常,只有脑部受到某种刺激和干扰,才会变成这样。嗯,对了,他以前不是中过那什么…蛊毒?”

岳阳道:“强巴少爷蛊毒不是好了吗?而且,就你这么说起了,我倒是觉得,强巴少爷就是这样的,他的记忆力一直很差,而且,每次和教官分辩,他也抓不住重点,常常被教官说得无反驳呢。不过,强巴少爷的毅力很惊人,如果一次记不住,他会反复地记一百遍、一千遍,直到记住为止。”

莫金道:“不对,不对。”

岳阳心道:“不可能啊,天天和强巴少爷在一起,没怎么觉得啊,难道是他和教官待在一起,备受摧残,导致大脑反应都变慢了?”

“啊,对了。”索瑞斯忽然想起,问道:“你可知道,卓木强巴或是吕竞男有根狼哨。”

岳阳道:“是强巴少爷的。”

“他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事情,听说很偶然,是强巴少爷在可可西里的时候…”

卓木强巴在吕竞男的引导下,为吕竞男进行加压包扎、局部麻醉、扩创、分离筋膜和肌肉、止血…这是一场非常怪异的手术,施术者满头大汗,异常紧张;而被施手术者却显得轻松自如,一面告诉施术者该怎么做手术,一面闲话家常。

“记得我第一次动手术,是给一个同僚做清创缝合,他也是大腿受伤,不过是从高处跌下,被锋利的石棱给划了一道大口子,当时就我们两人,我们参加的是一个国际性的远程徒步越野竞赛。那才是真正的血流如注,而我们只有普通的急救装备,加压包扎几乎没有效,我几次清洗,试图找到破裂的大血管,结果在切除坏死肌肉组织时,又将另一根动脉割断了,那血涌得比我心跳还快。周围也没有人可以帮助我。我告诉自己:你一定行的,吕竞男,不要慌,在救护队赶到之前,只有你能救他…好了,现在用分离钳做钝性分离,分离钳在你左手边第二排第三格位置,选择中号的…

“在野外,我们经常会碰到这样的问题,周围没有一个人可以帮你,没有救护车,没有警察,没有好心的路人。你会发现,你不是生活在一个社会性的群体里面,就好像突然跳出了那个圈子一样,从最基本的衣食住行,包括所有的病痛疾患,以及你心理上的喜怒哀乐,都没有人能感受到,只有你一个人,你要学会一个人同树木说话,与石头交流,让它们分享你的喜悦和悲痛,也要从它们那里学会生存下去的方。看到了吗?我觉得你应该能看到子弹的位置了。”

“我看到粉红色的东西,好像很硬,不是肌肉,但也不像子弹。”

“那粉红色的是骨膜,你要绕开,子弹在偏左侧更深的肌肉里面卡着。对,你不要那么紧张。别动,让我给你擦汗。你要注意及时清污,那些渗血总是很快就会掩盖视野。”

“找到了!”

“不,别用血管钳,你夹不起来,有卵圆钳吗?”

子弹取出来了,落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卓木强巴也像跑完马拉松一般,气喘如牛。吕竞男却告诫他:“别太紧张,也别松懈,取出子弹才是第一步完成,接下来的进一步清创止血也要很小心。子弹的冲击力导致弹道周围的组织肌肉都坏死了,你必须彻底清理。”

蓦然,吕竞男全身一颤,卓木强巴紧张道:“怎么了?”

吕竞男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你碰到我神经了,对神经的直接刺激,会导致全身肌肉突发性收缩。小心点,你的手关节不要太僵硬了,稍微放松一些,将该扎紧的血管都扎紧,该清理的损伤清理干净。你的精神太过紧张了,我给你唱首小曲吧。”

“绵绵不绝的大雪山,狮子是雪山的宝贝…”微弱的歌声轻轻缭绕,再熟悉不过的歌声了,打小就在阿妈的背上,听着它长大,而后又无数次,当妹妹偎依在怀中时,轻轻地哼唱…

听着那首藏族歌谣,卓木强巴调整呼吸,放松心态,极力回忆起吕竞男教自己的每个步骤、每种手,清洗,扩创,剪掉腐坏的组织…

藏地密码九实体书28——吻别

第六十七章再遇灰狼三兄弟

“数千年来,我们人类,没有几个人真正去倾听过狼的语言,它们的伤心、愤怒与仇恨,它们的感激、高兴与爱慕。我的老师曾告诉我说,新中国成立前,在西藏有一位研究犬科动物的大师,他不仅能倾听狼的语言,还能用狼的语言与狼直接交流。我虽然没有那位大师那样的本事,不过经过我和国外同行多年的研究,还是大致总结出狼的十三种不同音调表达的不同情感…”

吻别

不过很显然,吕竞男高估了卓木强巴放松的能力,在长时间的精神紧张之后,突然放松,连手臂也轻轻颤抖起来,在剪除一块坏死组织时,一剪刀下去“滋”一股液体高高喷起,射了卓木强巴一脸。卓木强巴还没来得及反应“滋”又是一股,但那熟悉的血腥气息,使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干了件什么蠢事。吕竞男也道:“嗯?你剪到我的动脉了?”

卓木强巴登时又紧张起来,胡乱用手臂蹭了蹭满脸的血,慌乱地拿纱布、止血钳,什么顺序,什么步骤,又忘记了,更糟糕的是,高位加压包扎术持续时间不能过长,若是长时间缺血的话,吕竞男整条腿都可能坏死。慌乱间,卓木强巴瞥见吕竞男的脸,她的脸色灰白,汗水顺着发际成股流下,嘴角微微颤嚅着,却极力保持着微笑。他这才猛然想起,那麻药的效力早该过了,也就是说,在剪除损伤组织的后半程,吕竞男竟然是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她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自己每一刀剪下去,自己每一次触碰到伤处;她不仅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还依然保持着身体一动不动配合自己完成手术。那刚才自己触碰到神经时吕竞男全身激震,也并不是什么身体的应激反应,而是她实在无控制自己的身体受到如此强烈的刺激,天哪,自己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吕竞男见卓木强巴慌乱得似乎都准备用手指来堵住伤口了,仍用微弱的声音安慰道:“并不是最大的那根动脉,我还能坚持得住。如果加压包扎无止血,就用止血带,动脉的血管壁是很厚的,你先找到它,用动脉夹将血止住,用针缝合,如果不行,就做桥架吻合,实在不行,结扎…”

卓木强巴六神无主道:“我…我做不到,我没做过…”

“你做得到,你的自信哪里去了?你是卓木强巴,你一定能做到。”说着,吕竞男又道:“和我说话,别让我睡着了。”

“说…说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要不你来问,我来答,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会唱那首歌?”

“你忘了我是密修者?我也是从小在西藏长大的,这首歌,也是小时候常听常哼的,自然也就会了。”

“你是怎么成为密修者的?”

“这其实与我父亲有关。我父亲是一个虔诚的密修追随者,他崇尚密,一心想成为一名密修者,曾在日本进行过千日回峰的修行,获得阿阁梨尊者称号。但他一直信奉的密宗正统藏密修者,却一直不认同他,认为他资质不够,难以成为密修者,当时我父亲在大佛寺外求,寺僧不允…”

卓木强巴奇怪道:“大佛寺在什么地方?”

吕竞男道:“许多密修门寺,往往建于深山密林人迹罕至处,就如倒悬空寺一般,不为外人知。我父亲当时也自忖有几番身手,与寺僧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其结果不用多说,他被一位格果三拳五脚便赶出门外,从此对密修更是痴迷。或许是他心诚所致,一次偶遇,一位密修大师发现我很有密修天赋,所以,我就成了密修者。”吕竞男的语音开始喃喃:“你不要觉得,我有多厉害,格西在密修者中的意思,就是入门学徒的意思,如果…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做到更好吧…”

“喂,喂!吕竞男!吕竞男!”卓木强巴道:“你别睡啊!”他手特器械,却是一动也不敢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吻合术,见吕竞男声音渐弱,不由得大声提醒。

片刻,吕竞男似乎缓过一口气来,悠悠睁开眼,道:“似乎,太累了,容许我休息一下。”

“不行!你不能睡!我不…”卓木强巴话音未落,只见吕竞男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微微抬头,双手捧住了卓木强巴那近在咫尺的脸,那残红渐褪的唇,封住了卓木强巴的嘴。卓木强巴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冷的手和那冰凉的唇,微微颤动着,生命可以渐渐消逝,却带不走那热烈的渴望和无尽的求索。时间在那一刻停止,无数雪白的精灵至空中纷纷洒洒地飘落,落在两人的发际,落在两人的肩头,围靠过来,簇拥着他们,仿佛也要感受那火热的情怀。

“强巴少爷,这是我与你的最近距离,心意已足,此生无憾。”

那一个吻似乎耗尽了吕竞男所有力气,也抽空了卓木强巴心中的所有杂念,吕竞男在他耳边轻轻道:“我相信你,你能做到的,你是卓木强巴,强巴少爷。”卓木强巴只觉得天地一片空白,四寂无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吕竞男的身体又软软地靠回石壁,举目望天,最后说道:“下雪了,好美…”再无声息,他才回过神来,将所有的想感受都抛诸脑后,继续手中的工作。

“我相信你,你能做到…”时不待人,没有时间去犹豫了,卓木强巴把心一横,训练时是怎么练习的,照着做就是,没有人帮助,没有人指点,一切,只能靠自己了。雪花无声无息地落下,一触地面,倏地不见,时间在静静地流淌,四周陡然增添了几分寒意,卓木强巴浑然不觉,只听到自己手中的器械“咔嚓”作响。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欣喜地叫道:“止住了,血止住了!”抬眼来看,只见吕竞男安详地躺着,肌如雪,肤赛霜,面唇乌白,四肢冰凉,卓木强巴的心仿佛悬在了半空,向她的颈项摸去。

“一定要有脉动,一定要有脉动啊!”卓木强巴几乎向所有所知的神佛暗中祈祷,待手指距颈动脉不足一厘米时,竟是不敢向前,他闭上眼睛,将手搭了上去——

“呼…呼…”卓木强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才整个手术过程也没有手指按下去这么累——还有脉动,铁娘子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他靠近吕竞男耳边,悄悄道:“你吓死我了,竞男。”

吕竞男一动不动,就像那熟睡的白雪公主。

卓木强巴继续道:“我做到了,谢谢你。”刚欲起身,忽觉面颊有异,猛地想起一事,将手往吕竞男额角一拂,烫!卓木强巴心中又拧紧了,糟糕,是失血过多的反应,就好像敏敏在倒悬空寺一样。最好的办是输血,可是卓木强巴翻遍了背包,他的背包里没有人造血浆,那只能补液了。

吕竞男的血管是瘪的,卓木强巴连试好几针,都没有回血,好容易输上了,吕竞男的情况却没有好转。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卓木强巴想来想去,还有一个办,就是喂血了。

虽然不是直接输人血管,但血液中含有大量的营养物质,容易被人体吸收。对自己动手,卓木强巴倒是毫不犹豫,拔刀一划,血如牵线般滴入吕竞男的嘴中。

卓木强巴卧身躺下,将吕竞男揽人怀里,一手高举输液袋,一手搁在吕竞男嘴前,用胸和肩让她的头微微抬起,以防呛住。不知过了多久,血流渐渐止住,卓木强巴又换了只手,再割一刀,如此反复数次,吕竞男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那雪,却是下得愈发的大了。

贴耳倾听,吕竞男心跳渐渐有力起来。卓木强巴将引流条、消毒纱布等后续工作做好,扯出睡袋,将吕竞男紧紧搂抱,一同钻人睡袋,仿佛又回到了雪山上那个冰洞中,只是这次,只有他和吕竞男两人。

大量失血后,卓木强巴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昏昏欲睡起来。终于,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他也睡着了…

“咿?真的下雪啦?那个什么软件,还挺准的。”马索拉开帐篷门帘,大声道。

“根据气象云图预测,今后几天,还会持续下雪。”岳阳道。

远处,莫金和索瑞斯早已站立在雪中多时。索瑞斯看着周围一片迷雾茫茫,又伸出手接住空中飘落的雪花,这种天气对动物极为不适,他也分外讨厌。

莫金看出索瑞斯的不快,对马索大声道:“快点把东西收拾好,我们要出发了。”

马索对岳阳哼哼道:“该死的迷雾已经够让人讨厌的了,如今这种雾雪天气更是糟糕。嘿,来帮我一把,岳阳。”

岳阳进入帐篷后却道:“等一下,电子工作台有反应,这是…”马索看了一眼,就急匆匆地出去叫莫金了。莫金看了电子工作平台后,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对马索道:“收拾东西,我们出发。”

蓝天白云,溪边草甸,妹妹穿着素色的藏袍,头戴着花环在草地上奔跑,卓木强巴在身后追赶,他一把抱起妹妹,大声道:“捉住了,捉住了!”妹妹就咯咯地大笑。

抱着妹妹仰躺在草地上看白云,忽然妹妹的小手撑着他的胸膛翻坐起来,后退一步,眼神忧郁道:“你忘记我了吗?”那凄楚含泪,泫然欲泣的表情,让卓木强巴猛地一惊,赶紧站起:“敏…敏敏!不,我没有,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敏敏站在卓木强巴身前,忽然一分为二,左边那人是敏敏,右边…右边那顾影自怜,却又显得孑然独立的,不是吕竞男又是谁。

“竞…竞男!”卓木强巴的眼神在敏敏和竞男间游弋,终于落到敏敏的身上,敏敏扑人他的怀中。卓木强巴不敢去看吕竞男的脸,却听到吕竞男在一旁轻轻唱,唱的是妻子英那时很喜欢哼的一首老歌:“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

那声音如此清晰,迷迷蒙蒙中,是真的有人在耳边清唱“竞男怎么会唱这首歌?我是在做梦吗?”当卓木强巴开始这样想的时候,那歌声变得缥缈起来,越去越远,仿佛那个卓木强巴不敢正视的吕竞男的身影也在渐渐远去,而怀中敏敏的身体,也变成一个影子,越来越淡。

“不!别走!”卓木强巴猛地一惊醒来,怀中空空荡荡,没有温暖如玉,也没有冰冷如铁,什么都没有!仿佛是几天前那梦境的再现,卓木强巴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的岩壁,潜意识中希望看到吕竞男又像几日前那样,在一旁做着体术,伤已经好了。

可是这次,环顾四周,篝火熊熊,迷雾茫茫,残雪未消,哪有人影,四周依然空空如也,一无所有!莫名的巨大恐惧瞬间侵占了卓木强巴的全身,冷汗自额头颈后涌出,被风一吹,冷得四肢发抖!卓木强巴猛地翻身而起,抚着胸口,胸前还残留着体温和那熟悉的气息,刚才那首若有若无的歌仿佛还萦绕在耳畔,她一定没走远!卓木强巴大步跨出,一面呼喊着吕竞男的名字,一面在四周寻找起来。

转了两圈之后,一无所获,卓木强巴的思绪混乱了,恍惚中竟不知该怎么办,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拖着一条伤腿,能去哪里?怎么会不见?怎么会不见了?”

卓木强巴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呼喊,不知疲倦,直至声嘶力竭,也没有得到任何回音,而那个被呼喊的人,就在不远处一个隐秘的地方。听到卓木强巴那一声声呼喊,看着迷雾中茫然无措的朦胧身影在雪地里徘徊,心底的酸楚渐渐爬了上来,吕竞男只感到自己的伪装在一层层被剥落,她猛地用手指掐住了伤处,那剧烈的疼痛才能让她从迷乱中清醒。“原谅我,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我怕我失去控制与理性…”

“竞男,不要走。”忽然,卓木强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吕竞男心中狂跳,猛吸一口气,险些窒息过去,若是那强有力的臂膀,再将自己拥入怀中,自己毫无办。可是片刻之后,没有感到身后狂乱厚重的呼吸,也没有那遮天蔽日的高大身影,蓦然响起炸雷般一声厉吼:“吕竞男!你在哪里?”声音却渐渐去得远了。“对不起,强巴少爷,我的腿伤很重,短时间内是无复原了,你必须独自前行,才有可能,赶在莫金他们前面…”吕竞男悠悠地想,眼泪缓缓滴落。

卓木强巴明明看到雾中有人影晃动,疾奔而至,却只看到一棵枯树,随风飘摇,似在嘲笑,又似在叹惋,他不甘地怒吼,向远方寻去。就这样,两人在迷雾中,擦肩而过,越离越远…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卓木强巴颓然回到篝火旁,篝火已熄,轻烟袅袅,融入迷雾,落雪飘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冷气息。他无力地靠在自壁上,只觉四肢百骸都被人抽空一般,一缕暗香犹存,是了,昨夜,她也是这般靠在石壁上。

回想起这几日与吕竞男相处,她拼命地传授自己,教自己在迷雾中确定方位,教自己一个人如何在野外生存,教自己特殊的格斗技能,她仿佛早就预感了这一天…

“她不会去干什么傻事了吧?”卓木强巴猛然一惊,想起吕竞男昨日那种同归于尽的搏击,心道不好,匆匆收拾好背包,朝着迷雾深处,独行而去。

岳阳跟着莫金等人走了大半天,忽然听莫金叫停,心中困惑,以往每天都是走到天色渐黑,莫金才停步选宿营地,今天天色尚早,而且此地开阔空旷,不是宿营的好选择,为什么停在这里?他如此想着,便问了出来。

莫金神秘地一笑,道:“你不是擅长推断么?你猜猜!”马索在一旁高兴道:“这次肯定猜不出来。”岳阳当真道:“那我姑且猜猜,看你们都很高兴的样子,显然将发生的事情对我们是有利的。但是此地距帕巴拉神庙尚远,按行程怎么也得再走一两个月才能抵达目的地;而且周围的地形地貌我都已经侦察过了,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古代的遗迹珍宝;更不可能是强巴少爷他们出了什么问题,如果他们跟上来,我早就该有所察觉。没有抵达目的地,也没有出现意外惊喜,我们的对手也没有遭受损失,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们有了新的助力…”

岳阳话未说完,马索已经鼓起掌来,连说厉害。“你以为帕巴拉神庙那么容易进出?就凭我们四个人就去闯帕巴拉?我可没有那么笨。”说着,莫金对马索一点头,马索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匣子,上面的红灯一闪一闪的,莫金道:“反馈信号很强烈,他们已经开始伞降了。”

岳阳恍然道:“真的还有帮手?怪不得要停在这空旷地带…”他昂头看看天空,这个地形不适合宿营,但极为适合伞降。他回忆了一下他们曾经掌握的资料,愕然道:“是柯夫的人?俄罗斯佣兵!”这次,轮到莫金等人惊愕了,莫金道:“没想到,你们连这条线索也查到了?”马索高声道:“这怎么可能!”莫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笨蛋,肯定是你去联络时被盯上了!”顿一顿又道:“不过,似乎没有引起你们足够的注意?”

岳阳叹了口气,没错,在吕竞男最初给出的资料中,就提到了柯夫和俄罗斯佣兵,只是后来,他们发现莫金使用的是他自己招募的亡命徒包括狐狼等人,而且与柯夫再无联系,这条线从中截断,再也接不上了,谁曾想,他们竟然一直保持着联络。岳阳不禁道:“难道,你就不怕人多口杂,将消息漏出去?”

莫金道:“人多口杂?不…不,不,很少有人清楚我和柯夫之间的关系,他是一个我绝对信得过的人。这次行动,他带领的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佣兵,绝对服从命令,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只是服从命令,跟着柯夫而已。而且就是柯夫,也只是按照我给出的坐标,来与我会合,他也不清楚我要找的东西,泄露消息…呵呵,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消息,怎么泄露?”

岳阳心中一凉,总算明白了莫金的计谋,表面上他带着一群亡命徒和他们周旋,实际上,他真正打算动用的力量还是俄罗斯佣兵,所以到最后,那些亡命徒,是注定要被合弃的。而俄罗斯佣兵呢,莫金只需要和佣兵组织的头目暗线联系,而且以他和柯夫私人的关系,取得对方的绝对信任,说服对方,只需按时到指定地点集合。那些佣兵,在抵达目的地之前,甚至抵达目的地之后,都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做什么,没人知道消息,泄露又从何说起。

岳阳最后道:“为什么没告诉我?”莫金的瞳孔忽然收缩,那蛇一般的眸子盯住岳阳,道:“我再重申一遍,我们是合作关系,该让你知道的,我自然会让你知道,如果我觉得有什么你暂时不需要知道…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马索在一旁得意地想:“老板到底还是信任我多一些。”莫金接着又道:“不过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我不是过不分的人,我会根据你的表现给予你相应的信任,虽然不是绝对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相信我们之间的信任,都会逐步得到加深。我喜欢和聪明的人做朋友。”说着,他很是友好地将手搭在岳阳的双肩,面容和蔼可亲。岳阳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两人相视而笑。马索的得意变成不忿,扭头望天。

藏地密码九实体书29——雇佣兵团

过了十来分钟,马索拧着仰得酸痛的脖子,嘟囔道:“怎么还没落下来?”

莫金道:“不急,两千多米的距离,伞降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索瑞斯道:“这里在迷雾中,等你能看到的时候,他们距我们就极近了。”

话音刚落,雾中就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在他们眼前迅速扩大,很快岳阳就看清,那是一个特种兵专用的可分拆的集装箱,正在制导仪的指引下,晃晃悠悠向这边飘来。第一个集装箱出现之后,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上空就出现了十来个那种集装箱。岳阳暗暗心惊,那种集装箱一个可以分拆为八人用的装备箱,不,这种集装箱比他们先前看到的要大,估计是十人用的,他不禁问道:“要来多少人?”

莫金道:“如果路上没有人手折损的话,大约在五百人左右吧。”

“五…五百人…”岳阳一面笑,一面将手伸到莫金等人看不到的地方擦汗“那将帕巴拉神庙清空都没有问题了吧。”

莫金不满意地摇摇头,道:“不,要想将帕巴拉神庙清空,别说五百人,就是来五万人都不够,唉…能拿多少算多少吧。”

紧随集装箱之后,第一个伞降的人出现在雾气中。岳阳举起望远镜,一看之下,也不由得一愣。那人一身雪白的连体无缝防化服,好似飞行员使用的抗干扰电子头盔,黑色的电子视频眼罩,下领下伸出的呼吸软管,说明这套服装带自动呼吸循环系统,说它是一套太空服也毫不过分。而且它没有太空服那样臃肿,如紧身衣一般包裹着伞降兵,使那个伞降兵看起来魁梧又健壮,体格不输给莫金。一个又一个的伞降兵出现在视野之中,岳阳心中估计着,他们平均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平均体重应超过一百公斤,臂力恐怕足有两百多磅。这样一群人,一下子来了五百个!

那些伞兵落地之后,飞速叠伞,用电子磁锁从集装箱中取出自己的装备背包,列队站立,一切都有条不紊。岳阳从他们的身手和动作,看出了与先前那批亡命徒截然不同的战斗力,这批人…竟然都是拥有巴桑大哥或西米那种身手的战斗人员,尤其是当他们集结成队时,战斗力将变得更加可怕。岳阳看着那些已然列成方阵,整整齐齐背手站立的士兵,清一色的白色连体防化服,金属头套,黑色电子视频眼罩,伸出体外的呼吸循环系统软管,一样的高矮,一样的体魄,使他们看起来不像是一群士兵,更像是从工厂里生产出来的同一型号的杀戮机器。这是一群怪兽!

几百人列阵完毕,站了一大片,连马索也不由感慨道:“太棒了,这才是真正的战斗部队!”

其中一名怪兽伞降后并没有急着去取装备包,而是快步走来,按动耳边按钮,黑色电子视频眼罩升起,接着大笑着与莫金熊抱在一起。岳阳注意到那人额际的花白头发、眼角深深的皱纹、深凹的眼眶、淡蓝的眼睛、微塌的鼻梁,再与记忆中的照片一比对,那人就是柯夫。他仅比莫金略微矮一些,身体横向却更显硬实,那双久经杀戮的眼睛,连微笑都带着杀意。

柯夫一面和莫金热情地拥抱,一面询问:“我的老友,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们将要去向何处了吧!”

莫金笑道:“还记得几年前我向你提过的?”

柯夫眼神一黯,随即大放光明:“神庙…帕巴拉!”

莫金咧嘴_笑,道:“来,向你介绍…”

柯夫却是名自来熟,不待莫金介绍,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先对索瑞斯道:“索瑞斯,我认识你,你和他是一组的。马索,这次你没给你老板惹祸吧…哎…这个小伙子是…”

莫金介绍道:“岳阳,中国顶尖的侦察兵。”

“啊…”听了岳阳的身份,柯夫大感亲切,扳住岳阳双肩道:“很好,很好,我也是侦察兵出身的,我,柯夫阿莫西斯。”岳阳点点头,柯夫指着那些怪兽问岳阳:“看看我的士兵装备如何?全新的三维立体成像系统,夜视、红外和超声探测三种切换模式,无论在何种条件下都保持可视,头部连同躯干全防弹设计,而且使用了超轻便纤维材料,腿部有护板,手套有金属纤维、高保温聚合纤维,自体呼吸循环系统,连体无缝防水防化设计,隔绝任何生化侵袭。可以说,我的这些士兵,他们可以在任何环境下生存,就算是被掩埋进泥石流或垮塌的碎石下,隔绝空气,二十四小时之内都不会丧失战斗力。”

岳阳心中暗晾,这身装备显然是针对苯教的机关和蛊毒来的,他不禁问道:“这算是武装到牙齿了,可是穿脱起来很麻烦吧?”

柯夫笑道:“为什么要穿脱?这套连体服在他们任务结束之前,都不会脱下。你别看我说了那么多装备,其实穿上你就知道,比你想象中更舒适,甚至就像裹在睡袋里一样,穿着这身衣裳,你可以在任何环境下,以任何姿势入睡。”

“那…那大小便怎么办?”马索也没穿过这样的衣物。

柯夫不禁呵呵大笑,道:“马索,这套衣服的总设计师,可是你的老板,你没有试穿过?虽然是连体防化,但排泄还是有办的。”

莫金在一旁目测人数,皱眉道:“柯夫,折了多少人手?”

柯夫摇头道:“大概折了一半左右,本,这山顶的气候可能是我见过的最糟糕的,一年四季,迷雾和大风从不问断。我见你一天两次发出信号,知道你很急,天气稍微好转就命令他们冒死冲顶,那些折了的人手,都是被大风吹走,在迷雾中失散了的。”

见莫金隐有难色,柯夫又道:“不过剩下来这批人,都是佣兵中的精英,他们大多是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老兵,还有不少特种部队的成员。现在他们是你的了,他们的战斗能力绝对会令你满意。”

岳阳在一旁悄声问:“都是俄罗斯人吗?”

“哦不。”柯夫道:“虽然称做俄罗斯佣兵,其实他们世界各国,只是在我手下接受统一训练,安排统一任务而已,有不少老兵以前就跟过本,作战能力十分强。”

谈话间,只见莫金走到佣兵方阵前面。柯夫一个手势,佣兵方阵自然列成半弧形,确保大多数人能看到莫金的身影,所有的人都能听到莫金的声音。莫金大声道:“我是莫金!本海因茨莫金!或许你们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或许更多的人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从今天起,将由我,来带领你们执行这次任务。柯夫,我最亲密的战友,已将这次行动的最高决策权,交到了我的手中,我希望你们,能像遵从柯夫的命令一样,绝对服从我的命令!

“在行动开始之前,我想问你们几个问题,大家出生入死,是为了什么?

“…谁不想要安逸舒适的生活?

“在战场上浴血拼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结束这一切?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

“不用再过嗜血赌命的日子…

“…可以拥有你曾经想拥有的一切…”

卓木强巴的身影自雾中钻出,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从莫金昨夜宿营的地方开始追踪,估算着莫金可能的前进路线,一刻不停地赶了过来。卓木强巴认为,虽然他比莫金晚了半天出发,但他走直线,而且莫金他们一定会宿营,只要自己昼夜不停地追赶,肯定会找到莫金,或是…截住吕竞男。她拖着伤腿,肯定没有自己快。

“只要方向没错,至少在午夜的时候就能找到莫金。”卓木强巴正想着,突然听闻前方一声呼吼,像是什么野兽发出的叫声,而且不是一只,是一群!紧接着,卓木强巴又在迷雾中发现两道身影,一左一右向自己靠过来,一灰一黑,是狼,那个操兽师控制的狼!卓木强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眼就肯定这是索瑞斯控制的狼,那几乎是一种本能的直觉,直觉还告诉他,这两头狼,似乎没有战斗的打算。

是的,卓木强巴长途奔袭,体力消耗已快达到极限,以往每天再晚些时候,便是吕竞男要求他以古怪的动作配合呼吸来恢复体能的时候。但大敌当前,卓木强巴不敢贸然休息,狼在这里,说明莫金他们距离这里也不远,他此刻一身大汗淋漓,被冷风一吹,只觉寒意更甚.

那两头狼没有摆出战斗的姿势,也没有发出警告的咆哮,而是小心地靠近,用鼻端在捕捉着什么。卓木强巴大感惊异,自己与这些狼战斗过,难道它们会忘了自己的体味?还是遇到了别的狼?不!就是它们!它们想干什么?

两头狼到了与卓木强巴十步左右就不再前进,其中的灰狼“呜呜”地告诉黑狼,黑狼向身后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灰狼又看了看卓木强巴,对黑狼“狺狺”低鸣,黑狼发出“嗯嗯”的带有威胁性的鼻音。灰狼似乎想再靠近些,黑狼抬起前脚挡住了它,接着用头顶了它一下,喉咙里发出一长串颤吼,灰狼低下头,不安地用前爪扒拉着地面。

看着两头狼的奇怪举动,卓木强巴突然想到,这两头狼恐怕没有接到那个操兽师的指令,它们只是循着惯例巡视自己的领地,偶然与自己相遇。如果说没有操兽师的指令的话…卓木强巴决定冒个险,试着与这两头狼建立起交流,他缓缓地蹲下身来,让自己的视线与狼等高,注视着狼的目光,轻轻道:“你们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

灰狼警惕地盯了卓木强巴一眼,黑狼则龇牙咧嘴发出低吼。卓木强巴竖起双手,摊开手掌,示意掌中无物,他对狼不构成威胁,然后道:“你们不用再听那个操兽师的指令,我们不是敌人,我不会抢夺你们的食物,也不会侵占你们的领地…”

那头灰狼别过头去,似乎在冷笑。卓木强巴想了想,用古藏语重复了一遍,刚说到一半,远处又是一阵呼啸声。这次卓木强巴听得更清楚,那沉闷的声音,不像是一群野兽发出的,倒像是许多人聚集在一越发出的呼喝声。可是,要发出这样的声音,得有多少人聚在一起啊!两头狼也被那声音吸引,纷纷掉头去看。卓木强巴借机站起身来,试图向狼靠近一步,这一举动,立刻惊动了狼,黑狼猛地掉头,瞬间加速,朝卓木强巴猛扑过来,灰狼紧随其后…这如此近的距离,卓木强巴无避开。

那一瞬问,吕竞男这几天来对卓木强巴的特别训练显出了成效,卓木强巴几乎是无意识地,在第一时间护住了头、脸、咽喉等重要部位,另一只手“噌”地拔出刀来。狼速惊人,卓木强巴刚刚抬腕,黑狼就向他撞去,力道极大,以卓木强巴的身体也被撞得微微后退,紧接着灰狼再撞一次,将卓木强巴撞得向后跌去。卓木强巴手腕一翻,将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两头狼一左一右,似乎想咬他的肩头。卓木强巴心道:“要是被咬中,手臂就再也举不起来了。”眼见挥刀不及,手足同时发力,身体往前一缩,两头狼同时咬到,一左一右各自撕下一缕布来。

卓木强巴翻身而起,两头狼盯着他,卓木强巴似乎看到黑狼皱起眉头,眼神忧郁地望着自己,偏头对灰狼“呜呜”轻呼。卓木强巴心中恼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攻击我?难道那个操兽师的药还有效?”他不免抬起左右手臂,闻了闻,却什么也闻不出来。

两头狼绕了个圈,又回到声音传来的方向,与卓木强巴对峙而立,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再向前走!”那头黑狼更是试探着一步一步把卓木强巴往后逼,嘴里低吼不停,吐出红舌,翻露犬牙,好似在威胁:“回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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