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鹤鹤突然爬起来扑在了梁允泽的身上,将脸蛋深深地埋在他胸膛里,梁允泽变得更加紧张,可双手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孩子,害怕自己任何的迟疑都会失去孩子对自己的信任。
“我要妈妈,鹤鹤要妈妈。”小小的身体在怀里颤抖,梁允泽的心也跟着震动,鹤鹤开始哭泣,抽噎使得身体更大的颤抖,梁允泽手足无措地抱着她,恨不得把女儿藏到心窝里暖着。
鹤鹤的哭泣似积攒了很久很久,终于在哭得喘不过气时才在父亲的怀里安静下来,梁允泽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抱着她轻抚她,但无意中摸到了她的小手,才刚冰凉的手此刻已变得温暖。虽然女儿一直存在,可现在才第一次有了做父亲的实感,心里更升腾起强大的责任感,一时间觉得去做任何事都变得有勇气有动力,怀里香香软软的小人儿明明是最需要保护的人,却能给他无穷的力量。
“爹爹。”鹤鹤抬起头,哭花了的脸和红彤彤的眼睛叫人看着心疼,她伸手捧起梁允泽的脸,又喊了一声“爹爹。”
梁允泽受宠若惊,笨拙地应了一声。
“我乖乖地和奶奶在家里等,爹爹去把妈妈找回来。”鹤鹤说完,又钻进父亲的怀抱,安静地一动不动,梁允泽抱着她,努力抑制自己手中的颤抖,孩子那么小却懂很多的事,她也许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又好像知道她的母亲此刻正遭遇磨难。
“爹爹一定把娘带回来,往后一家人再也不要分开。”梁允泽低头亲吻女儿的额头,看到鹤鹤眼中重新有了光芒,哭累了的她终于疲倦地闭上眼睛,安然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
梁允泽多希望时光就停留在这样的时刻,让他能许久地抱着女儿,可那么多的事等着他去处理,还有偲偲等着他去带回来,答应了女儿的事就一定要做,他一定要给母女俩一个温暖安定的家。
把熟睡的鹤鹤放到床上,才发现女儿一只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他好容易解开,又亲了亲鹤鹤,等母亲到了跟前,才安心离开。来不及向母亲解释父女相认的事,他也信鹤鹤醒来会自己告诉祖母。
重新换了衣裳,让下人准备了被褥和食物,在暮色降临的时候带着许多东西往大理寺监狱去。这样的行径不合规矩,可正因他是梁允泽,能做旁人不能做的事,进了天牢尚可全身而退的人,进出大理寺的监狱根本不需要过问谁。
监狱里森冷阴暗,见不到阳光的地方根本不知时辰几何,偲偲只记得自己昏昏沉沉睡过一次,此刻清醒着正饥肠辘辘,但监狱里的餐饭实在难以下咽,午饭那颗僵硬的窝头已被虫子侵蚀,而晚饭大概也是这样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咽。
饥饿的时候,不禁想起女儿,不知道鹤鹤被带走的那些日子有没有好好吃饭,不知道云霄接到孩子前那些人有没有吓唬她,想着女儿心底的坚强就渐渐奔溃,意识正消沉,忽而听到门锁叮当,随即是嘈杂的脚步声,还以为是有人来送晚饭,却看到心底最想见的那个人出现在了眼前。
“狗东西,你们怎么敢怠慢季小姐?”一个看似头头的狱卒大咧咧地骂着几个手下,又低眉顺眼地躬身对梁允泽道“小的立刻就给季小姐换地方,郡王爷千万别动怒。”
梁允泽冷冷看他一眼,只道:“这之前,是不是把门锁先打开?”
“啊,是是是!”那人赶紧把囚禁偲偲的牢门打开,又要恭维梁允泽时,却被打赏了一大锭银子说“照我吩咐的去做,此外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自然那些不需我命令的人,此时此刻也不会来。”
“小的明白。”那狱卒忙带着手下匆匆离去,待叮叮当当的铁门锁链声平息下,监狱里阴森晦涩的气息又弥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