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连丧命,但我还是努力保住了他们三个人,这件事皇帝也知道是他默许我的。他们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就等我将来带你去团聚。”
偲偲觉得浑身的血都在沸腾,汗毛竖立着努力发散身体蒸腾起的热,她不会怀疑梁允泽欺骗自己,却无法直面之前因这件事而对他的种种怨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偲偲突然大哭,扑在梁允泽怀里不断地说着这三个字,梁允泽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哄她说“不是讲不再说着三个字吗?”
好一阵激动后偲偲才平静下来,本来已有的求死之心淡了,她的确曾经准备用和太子的婚姻去换取梁允泽的自由,但也做好了一旦梁允泽自由就结束自己生命的准备。她不想再被谁利用,不想再卷入莫名其妙的纷争,长痛不如短痛,宁愿鹤鹤彻底失去自己这个母亲,也不要她一辈子为自己担惊受怕。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我等你带我出去,我不能辜负你为我做的那么多,要和爹爹团聚,不要鹤鹤和我一样做个没娘的孩子。”偲偲收干了眼泪,坚毅地望着梁允泽“一定好好活着,等你来接我。”
梁允泽这才安心,倘若自己努力去面对一切,可心爱的人已有求死之心,待尘埃落定却天人永隔,岂不是和人生开最大的玩笑么。
“韩府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太子府,可太子府也受制于韩府,况且此次又牵连到太子妃,必然要费一番周折,偲偲,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只要将来我们能拥有完整的家庭,荣华富贵你是不是都能抛弃?”
“我本来就不在乎。”偲偲捧起梁允泽的脸“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只要能和你还有孩子在一起。”
梁允泽释然,似云淡风轻的一笑:“我可以坦荡荡地去面对皇上了。”
不知道梁允泽要做什么,但他来大理寺的事很快就传到太子面前,彼时梁允泓刚写好明天要递交给皇帝的折子,冷冷地看着送话来的人“去打听打听,他们说些什么。”
来者离去不久,霍西琳身边的侍女便来问梁允泓今晚在哪里休息,本以为太子会要求分房睡,他却道:“怕太子妃夜里害怕,我还是和她一起睡。”
可事实上一整夜都安然无事,凌晨天微亮的时候霍西琳醒来,见丈夫一夜未眠的样子反觉得奇怪。可丈夫一句话也不说,她也不晓得说什么好,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躺着,直到天要大亮,梁允泓才突然开口:“我以为你会做噩梦呢。”
霍西琳心底一颤,脸上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淡淡地回应:“睡得还好,没做噩梦。”
“西琳,我想听一句实话。”
“什么?”
“是不是你杀了韩云音嫁祸给偲偲?”
霍西琳心里的冷笑几乎要爬到脸上,可她却回答:“若我和云音一样死去了,你就不会疑惑了吧,因为我活着,所以什么也讲不清了?”
“你没有杀人?”梁允泓清冷地问。
“没有。”
说出“没有”这两个字,霍西琳似乎觉得自己真就没做过了,她不知道丈夫会给予什么样的回应,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宣判,可这一刻,竟感良心安宁,再无所惧。
梁允泓静静地躺着,彼此都宁静地听着窗外黎明的动静,可每一声雀鸟鸣叫,都勾起心中颤动,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