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死刑难逃
罗平的汽车里备有书刊、纸张和笔墨,就像一个办公室。此外,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演员化妆室。里面备有一个装满各zhong化妆品的小匣子,一个装着各式衣服的大箱子,另外,还有一个盛日常杂物的箱子,里面装了一些雨伞、手杖、围巾、夹鼻眼镜等用ju。总之,一应俱全,乘车途中就可以改tou换面地打扮一番。
于是,当晚6点多钟,到德珀勒克议员的花园门前按铃时,他已是一位shen材矮胖、toudai礼帽、满脸络腮胡、dai着夹鼻眼镜的老先生了。
看门女仆把他带到楼门台阶前。此刻,维克朵娃听到铃声也出来了。
他问dao:
“我是维尔纳医生,请问德珀勒克先生能否接见?”
“德用勒克先生正在屋里。不过,这个时候…”
“请转jiao我的名片。”
他在名片上写了几个字:“受梅尔奇夫人委托前来。”然后,他又叮嘱dao:
“把这个给他,他一定会见我。”
“不过…”维克朵娃还想说什么。
“嗨!你这个老太婆,让你去你就去,跟我摆什么架子。”
她一下子呆住了,结结baba地说:
“你啊!…原来是你!”
“你认错了,我是路易十四国王。”
他把她拉到前厅的一个角落,说:
“听我说,…等会儿我跟他谈时,你就赶快回自己的房间去,收拾好行李,ma上离开这里。”
“为什么?”
“先别问,就照我说的去zuo。我的汽车就停在大街拐角上,快去吧,去通报我的姓名,我在办公室里等着。”
“这里太黑。”
“开开灯。”
她把灯打开,罗平则独自留在前厅。
“应该在这儿,”罗平坐下来想dao“那个水晶瓶sai就在这儿。要么德珀勒克总是把它带在shen上…不,不可能。他准是找到了一个可靠的隐藏之chu1,一定会把它藏在哪儿的。这个秘密之chu1肯定非常牢靠,至今还没有一个人发觉…”
他仔细察看房间的每一件物品,忽然想起德珀勒克曾写给普拉斯威尔的那封信:
“那玩艺儿就放在那儿,伸手便可拿到,我尊敬的朋友…你的手甚至已经碰到它了…再往前那么一点点,就到你的手里了…”
自从发生那事件以后,德珀勒克的房间似乎一点都没有改变模样,桌子上依然摆放着原来的物品:书刊、帐簿、墨水、放邮票的小盒子、烟丝、烟斗等等,被很多手反复翻动过的东西。
“嘿!这个家伙!”罗平心里想dao“既狠毒又狡猾,真是个难对付的家伙…
…”
尽guan罗平对自己此行的目的和如何进行都心中有数,但是再次跟这位对手打jiaodao的风险,他还是没有把握。德珀勒克在较量中可能占上风,并把他们之间的话题扭转到与罗平所设想的完全相反的方向。罗平不禁为此感到恼火。
听到来人的走路声,他立刻坐直了shen子。
德珀勒克迈进屋来。
他没说话,只向罗平打了个手势,请他重新坐下,自己也坐在
桌旁,看看手里的名片,问dao:
“您是维尔纳医生?”
“是的,议员先生,我是圣-日尔曼的维尔纳医生。”
“梅尔奇夫人要您来的…那她一定是您的病人了。”
“我给她看病完全出于偶然。我是在她发生了jin急情况时被叫去给她看病的。
在此之前,我从不认识她。”
“她病了?”
“梅尔奇夫人服毒了。”
“怎么?”
德珀勒克抖了一下。他并不掩饰自己的不安,接着说dao:“怎么,您说什么?
服毒!死了吗?”
“没有,她服的量不够。只要不发生意外,我想梅尔奇夫人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德珀勒克停止了说话。他一动不动地面对着罗平。
“这家伙是不是在盯着我?他的眼睛是睁还是闭呢?”罗平胡思luan想。
看不到对方藏在一副眼镜和一副夹鼻镜后面的眼睛,罗平心里很不安。听梅尔奇夫人说,那是一双病态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不清对方的面bu表情,又怎么能猜出他的内心活动呢?这就好像是在跟一个隐shen人搏斗一样。
过了好一阵,德珀勒克说:
“如此说来,梅尔奇夫人已经得救了…是她让您来找我吗…我有点糊涂…我不太熟悉这位夫人。”
“该亮真的了,”罗平心里鼓鼓气“干吧!”
接着,他就用一zhong胆怯女人的口吻说dao:
“哦,上帝!尊敬的议员先生,作为医生,他的责任有时是很难表述的…很难说的…我今天来这里,我的使命就足以证明这点…简言之,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在我抢救梅尔奇夫人的过程中,她再次企图自杀,那瓶有毒药水恰巧离她不远。我把瓶子从她手中夺过来,我们之间发生了一场争夺。她发了高烧,说着胡话,嘴里断断续续地说:“是他干的…就是他干的…德珀勒克…就是那个议员…叫他还我儿子…您去告诉他…不然,就让我死律…是的,让我ma上死掉…今天夜里我一定要死!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议员先生…所以,我觉得不能不亲自前来将此情况告诉您。显然,这位夫人目前chu1于非常危急的状态…当然,我并不了解她的那些话究竟是何han义…我也没问过任何人…我只是出于医生的一zhong责任,直接找到您这儿的…”
德珀勒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