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开始不耐烦了,简直心急如火。此时他已经开始了一场新的战役,他希望这是最后一仗,分秒的拖延都会贻误整个战机。如果德珀勒克发现梅尔奇夫人在跟踪自己并把她甩掉,如何再去寻找他的踪迹呢?事到如今,如果再有失误,可就再没有几个星期,甚至几天的时间去挽回了,时间已是按小时来计算了。
他看旅馆老板走过,上前叫住他,问道:
“您一直没有收到写给我这两位朋友的快信?”
“绝对没有,先生。”
“那么有写给我尼古尔先生的信吗?”
“也没有。”
“奇怪,”罗平说“我想敖得兰夫人该来信了(那是克拉瑞丝在旅馆登记时用的名字)。”
“这位夫人回来过。”旅馆老板大声说道。
“您说什么?”
“她刚才回来过。因为这两位先生不在,她就在房间里留了一封信。听差没告诉你们?”
罗平连同他的两个朋友急忙跑上楼去。
房间的桌子上果然有一封信。
“瞧啊,信已经让人拆开了。”罗平叫道“这是怎么回事?而且好几个地方都被剪刀剪过。”
信中写道:
德珀勒克本周一直住在中央旅馆。今天早晨他让人把行李搬到××车站,并用电话订购了一张去××的卧铺票。
开车时间不详。而我整个下午都将守候在车站。你们三人尽快到车站找我。绑架事宜到时再商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勒巴努说道“在哪个车站?卧铺票买到哪儿去的?
正好把关键的字给剪掉了。”
“就是啊。”格罗内尔也说“每个地名上都剪了一刀,把最有用的字剪掉了。
她准是疯了,梅尔奇夫人难道真的急疯了吗?”
罗平也发呆了。他觉得太阳穴在剧烈地跳动,就把两只拳头使劲顶在上面。他又开始发烧了,体温很高,来势凶猛。他在用最大的毅力同疾病这个阴险的敌人进行搏斗。他必须立即遏制住病情,否则自己必将落得无可挽回的败局。
他镇静地压低声音说道:
“德珀勒克一定来过这里。”
“德珀勒克?”
“你能想象梅尔奇夫人会亲自剪掉这两个字?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一定是德珀勒克来过。梅尔奇夫人自以为在跟踪德珀勒克,其实恰恰相反,她也受他的监视。”
“怎么回事?——”
“我想是通过那个听差。他没有把梅尔奇夫人回旅馆的事告诉我,却向德珀勒克告了密。他赶到这里,看到了这信。为了嘲弄我,他把最关键的字给剪掉了。”
“我们也可以查出来…只要问问那个…”
“没有用了!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来过了,干吗还要去打听他是怎么来的?”
他把那封信翻来覆去地看了许多遍,然后抬头说道:
“咱们走吧。”
“去哪儿?”
“去里昂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