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挂满了泪水。
华小玲流着眼泪,缓缓地叫道:“五爷!你不认得我了吗?你不认识你最疼爱的玲丫头了吗?你再仔细瞧瞧,我是玲丫头啊!”这位排帮总舵护法堂前五爷,从他的身上一点也找不到当年威震扬州的影子,如今只是一个又老又衰、疯疯癫癫的老人,听不清他在口中骂些什么,粗门杠子也举不起来了,双手撑着门杠子,气喘如牛,还夹三杂四骂个不停。
赵小彬紧紧地握住华小玲微有颤意的手,低声说道:“小玲!看样子五爷是根本不认识了。”
华小玲流泪说道:“可怜的五爷!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在折磨他,落到这般田地。”
挑着灯笼的执法堂主姓龙,也颤巍巍地上前扶住卜五爷,眯着眼睛看了又看,说道:“你是…你是…”
华小玲走上前说道:“龙堂主!我是华小玲。你还认识我吗?”
老态龙钟的龙堂主张着大嘴,呵呵地笑着,脸上却又是涕泗交流,口齿不清地说道:“认识!当然认识!你是玲姑娘。”
华小玲急忙问道:“龙堂主!五爷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呢?君山那边一点也不知道。”
龙堂主摇着头说道:“那是最近几个月的事,唉!情形变了!玲丫头,一切都变了!”
他自顾上前扶住卜五爷,反复地说道:“五爷!没事回去歇着吧!明儿我们弄碟小菜喝一盅。”
两位老人就这样搀扶着,转身回到门房里,熄掉灯笼,喃喃不停,好像又回到床上睡觉去了,把门外的华小玲丢在那里根本不理。
华小玲凄凉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两位老人家,一个显然是疯痴了,另一个根本没有了记忆,转眼间的事,忘得干干净净,跟疯痴了的完全没有两样。真是可怜!我该怎么办呀?”
赵小彬很严肃地说道:“小玲!不要乱了方寸,两位老人家的问题,只要明天扬州分舵事情能摆平,就自然可以迎刃而解。倒是明天扬州分舵之行,值得我们注意。小玲,你有意见主张吗?”
“此刻要我说吗?”
“嗯!就是此刻。小玲!我知道你此刻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说心里很乱。但是,小玲!你毋忘了你自己有一个长处,你可以在很乱的心情之下,很快的冷静下来。”
华小玲长长吁了一口气。
“小玲!我在这个时候要你提出主张,就是让你在这种凄怆、悲愤的时候,把心冷静下来。”
“谢谢你!”
“五爷这里虽然没有求得任何证实,至少我们已经知道了不少事,也能推断出不少事。足够明天我们去应付扬州分舵的各种意见、各种情况。”
华小玲没有置可否,仰着头,良久才说道:“东方动了。天亮以前我们一定要好好的休憩一回,明天需要我们打起精神去看看扬州分舵的易中行。”
两人很快地回到客栈,果然依照计划,好好地休憩了一个很长时间。
第二天起床漱洗之后,华小玲又恢复了她开朗的心情,同时也恢复了女装,到赵小彬这边来,一同饱餐了一顿扬州有名的早点,从容不迫地朝着扬州分舵的地方走去。
出得大街,快接近码头,已经看到扬州分舵那敞开的大门,前面立了一根很高的旗杆,旗杆上正飘扬着一条宽约一尺,长有一丈的蓝色布带,迎风猎猎作响。
华小玲忽然停下脚步说道:“小彬哥!今天此去,定然是会无好会、宴无好宴,你可有什么主张吗?”
赵小彬说道:“我们所能推断的,元人的爪牙,已经真正渗进了扬州分舵,而且恐怕也已经掌握住了扬州分舵。但是,我们不明了的,他们是明的掌握,还是暗的控制?扬州分舵帮众的人心又是如何?在这些情况都还不明了的情形之下,我们所能做的,恐怕也只能见机行事。”
华小玲问道:“还有吗?”
赵小彬摇头说道:“我的意见只有这么多。”
华小玲说道:“你没有我有。”
她用手指着赵小彬的前胸:“不要轻易露身份。”
“你说的是竹篙令?”
“那是我们最后一张王牌,不是所想的那样坏,就凭我是帮主的女儿这个身份,就足够应付一切。小彬哥!扬州是我们的第一站,我们的目的是揭穿元人的阴谋,唤起排帮徒众的向心,我们这头一站可不能败下阵来。”
“小玲!关于这里的事,我是一切对你唯命是从。”
“你不会觉得委屈?”
“小玲!站在这种地方,咫尺之间,也可能就是一场拚斗,你还要说笑话?”
“如果你觉得我有错误的时候,你要立即提醒我。”
“那是当然。”
“很好,我喜欢你这样答复。”
“看!他们有人过来了。”
从敞开的大门里面,走出来两个人,短装十三粒紧密排扣,扎裤脚,系腰带,浑身藏青,只有拦腰扎着深蓝色的腰带。
赵小彬低声问道:“排帮弟子吗?”
“照装束看,没有错。”
“空着一双手,当然不是来打架的。”
“要打架自然是在里面,这里是打架的地方吗?”
这两个人年龄都在三十上下,来到华小玲面前不远,双手抱拳,单腿打干,拳举过顶,右手拇指内指,口称:“奉舵把子之命,前来迎接华姑娘。”
华小玲和赵小彬对看一眼之后,立即右前伸,欠身说道:“不敢当!二位少礼。华小玲在排帮还没有排上辈份,当不起二位如此大礼。”
两人起立躬身说道:“舵把子说的,千年大树从根起,万里长江源头来。华姑娘是帮主的干金,敬华姑娘就是敬帮主。华姑娘请!”
华小玲立即说道:“二位请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