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祖父孤苦伶仃,抱恨终身吗?
闭上嘴,闭上眼睛,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石可玉凝目向他瞧了一会,果真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不久竟睡熟了。
空气突然凝结起来,眼看天色已是辰末时刻,云震心如铅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往来蹁蹀不已。
他最少有三桩事情在担心:
第一:西门咎等人许久不回,究竟去了哪里?有没有危险?
第二:高、罗两家相亲的时刻愈来愈近,无论为公为私,他都得及时赶去,阻止他们结盟,但眼前石可玉伤势沉重,又不能撇下不管。
第三:裴大化带走‘太阳丹’,究竟存着什么心?何以恁久不返?
刚才他告诉石可玉,说裴大化去找灵药,本是信口揣测之词,其实他一点把握也没有,此刻则更加担心。如果失去‘太阳丹’,不但无以阻止高、罗两家联姻结盟,也耽误了救治石可玉,那他真要遗憾终身了!
艳阳在云震焦灼中渐近中天,路口闪出一人,侥天之幸,那人正是裴大化,云震急急迎将上去,道:
“老丈回来了。”
裴大化喘息道:
“石姑娘怎样了?”
云震道:
“幸无变化。”
裴大化长长吁了口气,交给他一只白色玉瓶,道:
“瓶内是疗伤之药,快给她服下去。”
云震接过玉瓶,道:
“这是什么药?”
“罗侯宫的续命神丹。”
云震一怔,道:
“罗侯宫之物,你是怎样找到的?”
裴大化道:
“老偷儿反正是偷,别唠叨,罗侯神君一行人,已在去金陵王府途中,再唠叨将要误事了。”
云震大吃一惊,连忙奔回石可玉身侧,倒出一颗紫色药丸,纳入石可玉嘴内,石可玉一震惊醒,那颗药丸,刚好滑入喉头,咽下肚去。
裴大化又道:
“你再为她推拿一番,等药力行开,你就可以走了。”
云震也不答话,随即席地而坐,为石可玉行起功来。
须臾,石可玉脸色渐见红润,云震感觉她的气机业已畅通,毫无迟滞之相,方始收回真力,站将起来。
裴大化早将血红玉瓶取在手中,见云震行功完毕,立即递将过去,说道:
“你走吧!石姑娘交给老朽。”
云震接瓶在手,迟疑不决道:
“这…”裴大化道:
“你放心,老朽带她去见张大侠,求白云道长为她治疗伤势,白云道长医术通神,必可着手回春。”
云震心头一宽,向裴大化深深一礼,道:
“老人家热心助人,令人感佩…”
裴大化举手一挥,截口道:
“废话!这时还要客套?时间迫切,你快走吧!”
云震不再说话,向石可玉瞥了一眼,转身狂奔,随即消失于城内。
他顾不得惊世骇俗,一路奔走,匆匆向旧王府大街行去。
街上到处可见罗侯宫属下,金陵王府更是门禁森严,一路岗哨,那些岗哨,个个佩刀带剑,如临大敌。
云震只想及时赶到,并未顾及其他细节,及抵旧王府大街,远远见到那红漆大门旁的两座张牙舞爪的石狮子,与那雁翅般分列两旁的八个佩刀劲装大汉,始才想到如何进入金陵王府的问题。
这看来似乎不是问题,但今日却是高、罗两家相亲之日,云震既非双方亲友,又无大红请贴,胡乱朝前求见,必遭峻拒,进不了王府,又如何阻止联姻结盟?
他心头发愁,脚下不由顿住,想想势在必行,却又别无良策,只得硬起头皮,整整皮襟,继续前行。
登上石阶,云震立即敞声道:
“荆州云震,求见金陵王。”
他在傍徨无计中下定决心,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若有人出手阻拦,他将不惜硬冲,所以语气甚是森严,毫不客气。
那八名劲装汉子为他气势所慑,同时怔住,竟无一人答话,大门后突然转出一位秃顶、白髯、红光满面的锦袍老者,举手一拱,道:
“原来是云公子,老朽算准你该来了,请!”
引手肃客,退立一旁。
云震微微一怔,暗忖道:他语气似无敌意,又怎能算准我该来?
心中在想,双手抱拳道:
“原来是谷老英雄,在下来得鲁莽,尚请恕罪。”
谷涛洪声大笑道:
“哪里,哪里,敝上极欲一见公子,公子请。”
云震又是一怔,暗暗想道:我与雯儿往来,原来金陵王是知道的,但他怎的又同意高洁嫁给那罗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