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文姜是聪明的,她懒得活着去伤这个脑筋,所以她死了,而且选了个最适当,最引人注目的时机。
预让感到很无聊,襄子派人来杀他,他并没有认为不对,因为襄子没有跟他决斗的必要。
预让所以要反抗,只是他不愿意在这种方式下受死,襄子不该派人来暗算他。
如果襄子派个不会武功的人来对他说:“预让,已经两次行刺失败,君侯也两次不死,你既然不肯改变心意,归顺君侯,君侯却不能一直受你的威胁,所以派我来要你的命,那原是你欠君侯的。”
如果有人来这样说了,预让会毫不考虑地交出自己的首级。但襄子派出了大批的杀手,使他无法忍受了。
杀手是要杀他的,不管他接不接受要求,都要带着他的首级去复命,预让可以屈于理,但不会屈于威胁。
姚开山站在场中,没有说话,预让也不想说话,他知道事情没有完,因此,他等待着下一场风暴的来临!
流星剑阵无功,对方应该仓惶而遁的,但姚开山留着不走,显而易见,他们还有第二步行动或别的主意。
等了一阵之后,姚开山才道:“预让,你的剑技高明,但刚才那个流星剑阵,并没有那么容易破的。”
“是的,预某破得并不轻松。”
“不!不!你破得很轻松,老夫说的不容易,是指开始时,如果他们一开就全力进攻,施展杀手,你绝对挡不住,也不可能给你找出破阵的缺隙。”
这倒也是。预让在开始时应付得很紧,他没有被杀,却也受了伤,而且他感觉到对方的攻势没有用足,最多只到八分。设若他们全力进攻,此刻生死谁属,还很难说。
姚开山见他不说话,忍不住道:“预让,不管你是否承认。但你心中明白,我们是对你手下留了分寸。”
“承情?承情。只是豫让不太明白为何。”
“那当然是君侯的指示。”
“君侯不是要你们来杀我的吗?”
“不错,但那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君候最大的希望,还是你能为他效力。”
预让不禁笑了:“这个问题重提太无味了,预某早就表示过,这是不可能的。”
姚开山叹了口气道:“君侯也知可能性不大,但总要试一下,他是个很有耐性的人。”
“我却是个固执的人。”
姚开山道:“君侯行事很仔细,他不愿意留下后患,你如不能改变心意,他只有杀了你。”
“他早该这么做了。”
“不过现在做却更为稳妥。预让,除了文姜夫人之外,好像还有一个女人。”
“这跟我们此刻的事无关!”
“不,有关系。那个女人是赵国的人,好像也会武功,曾经参与谋刺君侯的行动。”
“她是为了帮助我,赵侯答应过不追究了的。”
“君侯是答应过,但希望她能感恩图报,不要再萌谋刺之心,现在看来她并没有觉悟。”
“不!她已经没有这个意思,所以她离开了。”
姚开山笑道:“你们做事隐秘,但我们也不笨,她是因为有了身孕,由王飞虎派人送她躲起来了的。”
预让道:“她是个女子,是绝对无害的。”
姚开山道:“我们可不这么想。女人的心事很难捉摸,尤其是她怀了孕,日后生下孩子,记起了你身死之仇,那是很可怕的。”
“没有的事,我早已告诉过她,我杀君侯不为私仇,我若被杀,也不是私仇。”
“女人可没这么讲理,她们固执起来,谁都阻止不了,而你的那个小桃的女子,又是个很偏激的人。”
“怎么?你们难道不想放过她?”
“我们没这个意思,但是怕她不放过我们。因此,最好是你不死而归君侯,这样她也可以过好日子。”
预让道:“不必说下去了,你们找到她了?”
姚开山冷笑了一声,拍了两下手,黑暗中出来了一个人,一手提灯,一手端着个木盘,盘中是一件女子的衣服,一支玉簪,东西并不很值钱,但却是小桃的。
衣服是小桃离去时所着,玉簪是她随身所用的,预让不必细辨就认得出来,这是他买了送给小桃的,玉簪上还刻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