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拍的一声押在六字的格子上,喝道:“六字押心,赔四倍来!开吧!”
台面就只有他一个最后下注,他金子一下,那开宝的人微微怔了一怔,才缓缓掀开盒盖。
赌客们都伸长脖子,注视盒子里那颗大型骰子,一时场中竟是鸦雀无声。
宝盒的盖子终于掀了开来,那莽汉两眼一瞪,欢声叫道:“六!大六!他奶奶的!这回老子可捞回了本…”
可不是吗?盒中瑞放着那颗骰子,果然现出六点,庄家的确心狠,但那莽汉押得更狠。
场子里一下子爆出轰然喊叫之声,这一把大六,可开得众人一愣一愣的,单只那莽汉笑开了嘴巴。
他拿回任家赔出的银子,揣在怀中,对徐经纬道:“咱们不赌了!他奶奶的!这鬼宝押得人心惊肉跳,走!兄弟请你喝一杯去!”
这话正中徐经纬下怀,道:“好啊,喝两盏再赌不迟…”
他很熟络地搭着那名莽汉的肩膀,相邀到右面花厅饮酒,那两名监视徐经纬的闲汉,也就无可奈何。
原来这家赌场场面甚大,不但有各色各样的赌具供人赌钱,还没有妓院歌班,供人玩乐。
因此整个宅院喧闹不休,煞是热闹。
徐经纬和那莽汉在一名龟奴的引导之下,来到一间陈设华丽的花厅坐定.早有数名花枝招展的姑娘过来侍候,眨眼间供上了酒菜,那莽汉和徐经纬对喝了一盅,说道:“小哥胆识过人,兄弟敬这一盅!”
徐经纬欠欠身,道:“不敢当!不敢当!”
两人又喝了一盅,徐经纬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莽叹道:“兄弟卓大,原是三门县人,打渔贩盐为生,这杭州还是第一次来,哈…”徐经纬道:“原来兄台是三门县的人,在下石头村人,也是打渔人家,贱名徐经纬!”
卓大道:“你是打渔人家却不像我这般粗鲁,真正看不出来!”
徐经纬道:“在下念过几年书,可惜一事无成…”
卓大道:“我是斗大的一个字也不识,拳脚倒练了两手,但却不管用,他妈的!要不是海边闹强盗,我也不会跑到这杭州来!”
徐经纬道:“敢情卓兄吃过海寇的亏?”
卓大道:“是呀!一个月前碰上他们,差点就没了命…”
他们两人一提到海盗莫不咬牙切齿,话一投机,一时痛饮起来。
徐经纬只盼望挨到天亮城开,卓大则是赢了钱有心结交,于是两人开怀畅饮,天南地北聊了一阵,感情就更加熟络。
那卓大谈吐虽甚粗俗,但徐经纬出身渔村,逢小见惯了像他这种人,并不为意,倒是卓大坦诚相待,一见如故,使徐经纬心怀为之一畅,不觉多喝了几盅。
这一顿酒喝了将近一个时辰,却仍然四更不到,那卓大突然道;“兄弟!咱们仗着几分酒意,再去押他两宝怎么样?”
徐经纬酒菜也吃不下,离天亮还有一会,心想去混一会也不碍,遂点头道:“好!卓兄你押,小弟助阵!”
卓大哈哈一笑,道:“好!妈的!把今晚这顿酒菜钱给赢回来…”
于是卓大吆喝龟奴过来结清了酒菜钱,两人勾肩搭背地又回到左厢。
左厢内仍有人在赌宝,但人数已没有刚才那么多,只寥寥落落七、八个人而已。
卓大当先进入屋内,和徐经纬两人占了两个位置,冷眼瞧那场中赌宝的情形。
在家这时正要开宝,台面上的赌注很大,而且全都一古脑儿押在三点格子之上。
卓大看得大奇,心想:“敢情庄家正霉,赌客吃定了他这一宝,我倒要看看这一崖是不是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