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壮汉,抬着一张宽大卧榻进来。接着,又有两个蒙面青衣少女,捧了以床被褥进来。
她们把被褥铺好了,才偕同那两名壮汉退出。阿烈已窥见这两名壮汉,面上全是瘢痕,鼻塌口歪,丑陋无比。
心中猛然一惊,忖道:
“那青囊,灵芝两妇,犯规受罚,说是使她们变得丑陋和身体有异臭。这两名男子瞧来,不似天生如此丑恶之人,莫非是犯规受罚的么?”
念头方转,柳飘香已走到榻边,伸手抚摸那厚褥,面上泛起一种奇异的,荡人心魂的笑容。
她一转身,袅娜娉婷地走出去了。阿烈虽然眼见殿内无人,但早先亲眼见到李天东等人匿藏在夹壁之中,是不敢以当作无人,又轻轻爬回去,拿起欧阳菁的玉手,在她手掌心写道:‘她要对付程真人了。”
欧阳菁翻过来,在他掌心写道:“好!我们看看老道的定力如何?”
阿烈道:“对方用一种迷魂褥的物事,手段歹毒,咱们岂能坐视?”
欧阳菁道:“不坐视你有别的法子不成?”
阿烈道:
“我当然没有法子可以施,但你是冀北欧阳家的人,难道一点法子都没有?”
欧阳菁因他提到“欧阳家”之名,感到不便示弱,当下不则声,凝眸寻思。过了一会,才答道: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但可怕的是,此法既不是一定有效,而实行之时,又颇有危险。”
阿烈道:“你且说说看。”
欧阳菁道:
“我给你一种药物,你出去洒在那褥垫上。假如你出去之时,被人抓住,我们都是死路一条。就算你成功了,此药也未必能胜过对方的迷魂褥的魔力。”
阿烈问道:“只要沾附在人体上,那伯隔着衣裳,也感到奇痒异常。”
阿烈不懂其意,又问道:
“我还以为此药可以抵消那迷魂褥的魔力。谁知只是使人痛痒,有何用处。”
欧阳菁道:“傻瓜!一个人在奇痒入心之时,那里还起得色欲之念?”
阿烈恍然地点点头,旋又生出疑问,道:
“假如程真人没沾上,而柳飘香沾上了,便又如何?”
欧阳菁道:“傻瓜!傻瓜!”
阿烈道:“我如不傻,何用问你?”
欧阳菁见自认傻瓜,也没有法子。只好答道:
“她如果浑身奇痒,那有心情勾引程真人?”
阿烈想了一下,认为此险大是值得一冒,便点点头,正要起身,欧阳菁一把抓住他,用手指写字之法,向他道:
“我忽然有一个主意,那便是假如你真怕对方成功的话,可以改用一种剧毒,把程真人毒死。”
阿烈吃一惊,随即点点头,答道:
“这未尝不是办法,但程真人不一定愿意死,可惜我没有法子征询他的意思。”
他直起腰身,但又给她一手抓住,阿烈忖道:
“她的计谋真多,这回不知又是什么花样?”
但见欧阳菁双眸迷蒙,似是透出脉脉情意。她写道:“你多加小心啊!”阿烈向她笑一笑,便到帷幕旁边,先小心窥视外面,但见寂然无人。当下一咬牙,横心跃了出去。
他以最快速度奔到床边,把手中的纸包抖开,一片稀薄的白雾,飘扬在那厚软的褥上。
阿烈业已横心,所以毫不考虑已身安危问题。但目下生怕功败垂成,以致通通都牺牲了。因此,他心跳加速,唯恐此刻有人突然闯入。
欧阳菁静静的仰卧不动,芳心中更是充满了紧张,外面全无声息,并不意味安全无事,反而益增惊惧。
她双睛骨碌碌的转动,忽然发现往里面似乎还有余地。这个发现,顿时使她怦然心跳不已。
也许这座壁龛,便是另一条秘密通道,若是如此,则他们逃出生天之望,大大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