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面容一整,郑重其事的说道:“王公子,你假如把老朽当尊长看待,就别再说什么,立刻离开这里。如果我的猜想没错,东谷、西洞、南山等各派高手,在未亲眼看到老朽溅血丧命前,绝不会死心罢手,说不定接踵追来此地。万一一步走迟,横遭意外,老朽等三人十五年的心血白费倒在其次,令尊王大侠的血仇无人洗雪,却令我死难瞑目。”
傅伯年说得悲壮,王志刚感动得泪下如雨的说道:“晚辈遵命!”
忽的扑倒在地,哽声说道:“老前辈在上,请爱志刚三跪叩别”
三叩三拜毕,这才含着满眶的热泪,向大雄宝殿外走去。
“志刚,沿途之上,不管别人对你怎样,你都别理会。如果在你出门之后,发现有人闯进破庙,甚至要出手加害老夫,也绝对不可以转身回头,应该日夜紧赶,直奔‘棋人居’,待找到罗、林二人,查明一切以后,就应集中全力,追宝缉凶,寻找你双亲的下落。”
傅伯年这儿话甫落地,王志刚应诺一声,已迈步离开大雄宝殿。
走出大殿不远,忽闻破庙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王志刚呆了一呆,忙不迭的隐身暗中。
适在此时,庙门外一阵风似的飞进两个人。
来人一个是东谷的三谷主独眼游龙袁子健。
另一个赫然是皇家监狱的典狱长赵一夫。
这两个人怎会勾搭在一起,王志刚实在百思不解,心说:“难道…?”
一念未了,二人已踏进大雄宝殿。
铁掌神笔傅伯年一见这两个身份截然不同的人联袂而来,同样吃惊不小,急忙挺身站起,正欲一问究竟,独眼游龙袁子健已抢先说道:“傅兄,你不会否认王志刚约在此和你相会吧!”
“老夫没有否认的必要!”
“人呢?”
“走了!”
“没有这么快吧?”
“他此刻已在百里外!”
“老夫信不过,本谷的眼线报告,一刻之前王志刚尚在庙内未去。”
“不信就算了,老夫无意强迫阁下接受我的意见!”
“嘿嘿,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袁兄打算怎样?”
“希望阁下痛快的把人交出来,并且说出赛诸葛王明道和九龙袍的下落。”
“不可能!”
“傅兄,敝谷和阁下一向和平相处,希望别为这件事伤了感情。”
“怎么样?”
“假如傅兄坚持己见,不肯据实相告,可别怪袁某手段太毒辣!”
辣字出口,脸色已变,双臂猛一扬,和典狱长同时逼近三步,准备出手。
铁掌神笔傅伯年望着赵一夫身上的朝服玉带,冷声说道:“阁下莫非易容欺君,也是紫云谷的人?”
典狱长嘿嘿阴笑一声,伸手摸下一张制作极为精巧的人皮面具来,怒声喝道:“欺君是伯年兄乱戴帽子,老夫原是紫云谷的人,倒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铁掌神笔傅伯年定目一看,道:“噢,阁下原来是东谷的总护法催命书生谷泰,这就难怪阁下会剑术通玄,毁掉不少夜犯监狱的武林豪客,但不知谷兄混迹皇朝,当上典狱长的目的何在?”
“好说,为了监视王志刚父子的行动,追索九龙袍。”
“可惜王公子已去远,你的心血势将全部付之东流!”
催命书生谷泰面容一变,杀机陡现,怒不可遏的喝道:“傅伯年,你别打哈哈,王志刚绝对逃不出三里以外,阁下如果不肯说出他的藏身之处,谷某今天就要你的命!”
傅伯年功力已失,根本不堪一击,但他成名已久,却不甘示弱,立即怒声道:“阁下不妨试一试,老夫敬陪!”
“试就试,看掌!”
喝声未落,掌招已出,去势如电,汹涌若涛。
铁掌神笔傅伯年五十年的功力,早已传给王志刚,哪能招架得住,呼然巨震声中,当场口吐鲜血而倒,已是奄奄一息。
王志刚见状悲愤欲绝,只为是遵照老人的话而未现身寻仇?正欲挺身而出,和他们两个拼个死去活来,委决不下时,独眼游龙袁子健已发话道:“谷总护法,你看出来没有,这老家伙的功力已经丧失。”
“嗯,大概是在前面小镇上和林永泰等人恶战负创所致。”
“可是,以你我在江湖上的身份,出手对付一个功力全失的人,一旦传扬开去,难免会遭人非议,这…”催命书生谷泰贼眼一翻,阴沉沉的说道:“三谷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毁掉就不怕消息外泄!”
独眼游龙袁子健,咬牙说道:“对!”
王志刚闻言心惊,正待现身,哪知,刚刚迈出半步,二人一齐动手,傅伯年已被震得肢离体碎,血肉模糊而亡。
嗖!嗖!两声,二人动作好快,傅伯年一死,隐忧已除,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志刚心痛如割,思潮如涌,矛盾已极,既不愿纵虎归山,让他们从容脱身,更不忍拂逆傅伯年的遗命,轻举妄动,万一弄巧成拙,还有何颜再见铁掌神笔于九泉之下?
左思右想,莫知所措,最后恨声一叹,暗道:“罢了,君子复仇,十年不晚,这笔帐我给他们记下来,赶快安葬傅老前辈,前去‘棋人居’要紧。”
心转意决,当即侧身入殿。
一见眼前惨景,不由悲从中来,哭叫一声:“老前辈,你老人家死得好惨啊!”扑倒在傅伯年的遗体上,痛哭起来。
许久,许久,才将悲愤化作力量,强自打起精神,择地安葬,竖碑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