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推带拉的向卧房走去。
病西施芳心大急,强将莲步止住,说道:“张大爷,别这样,我…”
“你怎么样?啊,我明白了,你是红透整座北京城的大牌名妓,要先交白银十两,再行床第间事,是不是?好好好,银子在这儿,你收下。”
立从怀中摸出一锭足有十一二两重的银子,递给病西施。
病西施拒不接受,惶声说道:“张大爷请别误会,快将银子收起,奴家今天不接客!”
“你身为妓女不接客?这倒是件奇事,为什么?”
“因为…因为奴家的身体不好,请大爷原谅。”
“不要紧,老夫快动作,三下两下就完,不会为难你的。”
“那也不行,奴家实在…支持不住!”
矮老头欲火烧身,如箭在弦,不发不快,见她推三拖四的,大为恼火,忽然脸色一变,喝道:“他妈的,一个臭婊子有什么了不起,今天你高兴得玩,不高兴也得玩,走!”
一把扣住病西施的玉腕,就向卧房拖。
王志刚实在忍无可忍,忽的推门而出,勃然大怒道:“姓张的,你这条色狼,简直欺人太甚,再不松手我就杀了你!”
西洞的矮老头一见王志刚,立刻放开病西施,上前说道:
“噢,王志刚,原来你当真藏在窑子里面,好极,你不想死就马上跟我走吧!”
“假如不呢?”
“血溅当场!”
“姓张的,我明白的告诉你,如不立刻滚蛋,还要在此胡闹,我可不客气!”
“怎么?你莫非还想替病西施出口气?”
“但愿我们别太伤和气!”
“好狂的雏儿,你连自己都保不住,还想护衣花护草,老子一掌毁了你!”
说干就干,毫不迟疑,左掌横击,右手孥扣,动作之快,令人惊心动魄。
王志刚一见无法善了,顿生拼命之心,当下不退反进,发掌相迎。
嘭!两掌一撞,震声如电,王志刚挟怒出手,力猛如山,尤其傅伯年的“风雷掌”乃是绝世之学,更兼矮老头心中轻敌,功力又差,竟在出手一击之下就把他震得五脏碎裂,口吐黑血而亡。
病西施一看闹出了人命,不禁看傻了,道:“王公子,你真的把人杀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见他侮辱你,就气愤不已,可能出手太重点,想不到却给姑娘惹来意外的麻烦…。”
“王公子,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我们应该面对现实才对,赶快把他的死尸藏起来吧,万一被官军或者是他的朋友发现,可是大为麻烦之事。”
二人密商一阵,分头行事,王志刚将死者藏在卧房床下,病西施打扫地下血迹。
诸事完毕,二人分宾主坐在琴台之前,病西施感慨万千的说道:“晌午小睡片刻,刚刚沐浴完毕,本想更衣抚琴,不料公子误入寒居…”
王志刚万分歉疚的说道:“真对不起,王志刚非但扰了姑娘清兴,而且…”
“王公子,请别说下去,我要是嫌你,早就让那个姓张的把你带走了!”
“姑娘赐助之恩,小生毕生难忘,敢请惠示芳名,俾便深谈!”
“我的本名原叫许心远,病西施是翰林的大人们给我取的花名”
王志刚一听“心远”二字,想起陶渊明的一首诗来,吟道:“筑芦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许姑娘,芳名‘心远’二字,实在太美了!”
微顿又道:“许姑娘,请恕小生冒昧直言,以姑娘的谈吐风姿,明明是满腹诗文的大家闺秀,又有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怎会沦落在烟花巷中,莫非另有隐衷不成?”
“唉,不瞒你说,王公子,家父本是前朝进士,官高三品,为官廉正,爱民如子,深得前朝惠帝的宠信。不幸,好景不长,惠帝驾崩,成祖继位后便大不如前,尤其家父为人耿介,不擅逢迎,最恨术士小人,因而得罪了不少鸡鸣狗盗之徒。成祖皇帝登基不久,他们便兴风作狼,恶意攻讦,无时或已,事情愈演愈烈,及至最后,贼子们居然演出朋比为奸、嫁祸陷害的丑剧,成祖不察,龙心大怒,立将家父问罪,充军边陲!”
“啊,这真是太不幸了,但不知令尊大人以后可有消息?”
“一直杳如黄鹤,音讯全无!”
“伯母她老人家的情形怎样?”
“家母被遣为奴,五年前便劳累忧愤而死!”
“哦,我不幸,姑娘比我更不幸!”
“最初,我本在侯门为奴,一年前才被一个狠心的老管家卖来此地为娼。”
“你为什么不逃走呢,这种地方哪是姑娘安身立命之所?”
病西施许心远摇摇头,含泪说道:“逃不了,老板娘监视太严,这一座妓院几乎可以说就是一座最美丽的监狱,如果我替他们赚进大把大把的银子,他们会把我当成太上皇,百依百顺,不然就会拳掌交加,连牛马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