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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连拍两掌,两个元宝嵌在柜上像一对金眼睛,萧何一对黑眼睛可就冒了火,看柜上还堆有七八个,利令智昏不顾一切扑向前来抢。
三爷扬右臂突的推出一掌,说距离还去箫何胸前一尺远,可是一阵猛烈的掌风,竟把他推翻门槛边摔倒,不单人摔倒,一列板墙也震撼得叫出声来。
不单箫何骇破了胆,喜萱姑娘和老掌柜也吓呆了,这一套工夫有名堂的叫隔山打牛,虽然未必真能够隔山打牛,但是厉害不过。
这工夫能使人皮肤上不着一点伤,内部脏腑全给震坏。
三爷从幼儿跟柳复西苦练,练的时候右掌使足劲向井里狠劈,劈到井水哗啦啦响才算有点成功的希望。
这自然不是一朝一夕的玩意,假使你没有恒心还是不练也好。
纪宝三爷苦练五年,仍然没练到家,然而他这会儿总还是手下留情,萧何虽则摔倒,就不过一时爬不起来。
三爷戟指着说:“你们专会欺负好人…拿出拘票带人啦,别说没有,也别说忘记带来!
拿不出就不要走!”
说到这儿反手一掌劈下柜台一寸硬角尖,喜萱姑娘急忙叫:“三…让他走吧!”
纪宝笑道:“这种人天生贱骨头,不打不相识。”
姑娘叫:“算了吧…爷…”
三爷这才跳过去,弯腰伸手抓住人家腰带,灯草没有那么轻,一下子就把他举起来给靠在柜台边站春,笑笑问:“怎么样,还敢凶吗?”
萧何拼命摇头。
三爷说:“回去好好招呼我伯父,有功自然有赏,钱,我不在乎…走!”
箫何赶紧跪下请个安,垂着一颗头去开门走了。
萧何走了,纪宝忍不住纵声大笑。
喜萱姑娘吁口气说:“你真开心,我烦也烦死了,门干脆就开着啦,保管还有人来…”
纪宝眼看姑娘愁容满脸,他不敢再笑了,喏喏着说:“没事,没事,你请休息啦,我也该走了,天一亮准来。”
姑娘叫:“四更天了,上那儿去呀?楼上胡乱歇不好么。”
纪宝道:“我就住在哈德门大街一枝春茶行,两步路。你放宽心睡大觉,明天事明天办…”
说着拱拱手扭翻身便望店外走去。
大街上一片死寂,三爷背负上一双手慢慢走,走了二三十步,耳听得远远处马蹄声急,他就又站住了,心里想:别真是又有人来找麻烦?
这么一想上立刻纵上了屋,眨眨眼看底下驰过两匹马上前头走的像个斯文人,后面带的是个跟班。
人家地下赶路,三爷屋上紧跟,拐个弯两匹马可不又停在万掌柜店门前,跟班跳下地便去敲门,开门的是喜萱姑娘。
那斯文人火速认镫下马,抢向前冲着姑娘一揖到地,陪笑道:“学生叫王由,找万掌柜有要紧的事…”
姑娘望里让,王由哈腰进去,老掌柜恰站柜台边。
他却不招呼,反手掩上门再给姑娘作揖说:“大姑娘,您请啦…请啦…”
姑娘看出尴尬,可是不能不走开,一时负气她上楼去了。
王由这才向老掌柜打个问讯笑说:“老兄,咱们谈谈。”
边说边转入柜台里,老掌柜只好跟他进去,彼此拱手坐下,老掌柜说:“王老爷,有什么事吩咐么?”
王由笑道:“老兄,您务必相信我,我讲的是实话也是好话,张维是您的亲戚…”
老掌柜说:“亲戚太疏远了,只能说同乡。”
王由道:“这没有关系,反正张维父女入关就住在你这儿,你知道,过去他打死了义勇侯爷的家将方超,这次又指使党羽杀张府戈什哈钱有为,他是存心折辱老侯爷,老侯爷是好欺负的么?你老兄一点也不怕牵连么?”
老掌柜道:“同乡,有什么办法,他女儿不还住在我店里,我就不想赶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