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走过城池时,忽然他发现了一椿怪事——
但见城门外侧躺着一个身量削瘦的老汉,那老汉在此寒冻的雪夜下,只穿着一袭单薄的布衣,就这样和身躺在雪地之上沉沉入睡。
俞佑亮不由自主停下足步,那老汉卷缩在俞佑亮脚旁翻了一个身,打个呵欠坐将起来。
俞佑亮暗暗称奇,心道,眼前这个老人居然没有被风雪冻僵甚至冻死,真是奇迹了。
老汉挥手指去身上积雪,一对亮如匕首的眼珠一骨脑儿瞪在俞佑亮脸庞上,良久始慢吞吞地道:“好大的一场雪啊。”
俞佑亮朝老汉打个招呼道:“老丈夜里就睡在此地么?”
那老汉怒吼道:“你又不是皇帝老爷,老子高兴睡在此地又碍着你何事?就是守城的禁卒也不敢赶我走路哩。”
一翻怪话,复道:“莫不成你无处落宿,也要来和我老头子抢这块地方睡觉?”
俞佑亮啼笑皆非,道:“老先生误会了,小可的意思是,老先生何不进城,寻个客店打尖,省得在此受风受寒?”
老汉道:“寻个客店打尖?说得倒容易,老子身上连一个子儿都没有,客店肯收留我这个糟老儿么?”
俞佑亮伸手入怀,掏出几颗银锭,道:“小可银钱太多,正愁无处花用,老丈…”
老汉冷冷道:“收回你的臭钱,告诉你,老夫是在此地等人!”
俞佑亮讪讪地道:“这样大雪夜,老丈等什么人?”
老汉不耐道:“小子你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么?哪来这许多罗嗦,快快与我滚开去,免惹得老夫心烦。”
俞佑亮碰了一鼻了灰,只有转身走开,那老汉忽然怒叫道:“老夫叫你滚开你就滚开,小子你耐性也未免太差了,哼,当真朽木不可雕,夏虫不可与语冰了。”
俞佑亮听他说话颠三倒四,竟似一个无可理喻的疯汉,一时也懒得打理,那老汉见俞佑亮不睬,更加气虎虎地道:“老夫等谁?小子你到底听是不听?”
俞佑亮一边走,一边道:“现在小可可没有闲功夫…”
老汉几乎是用吼的道:“老夫等的是俞肇山!小子你听清楚了没有?”
俞佑亮心头重重一震,止步转过身子,呐呐道:“老先生你说——你等的是俞…俞肇山?…”
老汉一脸得意,道:“看来俞肇山三字果然把你吓住了,哈哈,刚才你没有闲功夫听,现在老夫也没有闲功夫回答你的话了。”
俞佑亮只觉心绪紊乱十分,却又不能强迫老汉道出,无可奈何中,只有试用以退为进的手段,道:“老先生不说也罢,小可走了。”
言罢别身欲行,老汉情急道:“小的你回来,老夫在这里等候俞肇山已有十天了…”
语犹未完突见城里黑影一晃,一条人影如飞一般跃上城墙,然后朝城西疾行而去——
飞越两人头上时,那人右手一甩,一把亮幌幌的短剑在半空连转数卷然后落插到老汉面前雪地上!
俞佑亮展目一望,那人身形有如一缕轻烟,顷刻消失在雪夜之中,速度之快,委实已到了令人吐舌的地步。
老汉倏然一把抓住俞佑亮的衣袖,喃喃道:“踏雪无痕…踏雪无痕…喂,你瞧见了没有?踏雪…无痕…”
俞佑亮一愕,目光下意识落到方才那人经过的雪地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目,那平滑如镜的雪地居然毫无足步痕迹,生像根本就没人走过一般,那人轻功当真已到“踏雪无痕”的地步了!
老汉只是一个劲儿自沿道:“踏雪无痕…我曾见过这种身法,在落英塔…嗯,不会错的,在落英塔…我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