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死当场,大哥还是‘放心不下’的,是以命四凶摆布成如此一个阵式,果然大哥入阵来啦,大哥,大哥,你真是太关怀小弟了…”
他虽则说得嘻皮笑脸,稀松平凡,但俞佑亮却可从他的语气中察沉出无比愤恨的神色来。
俞肇山轻咳一声,道:“做大哥的关怀小弟生死原是应该,莫非二弟怀疑我别有用心么?”
俞一棋道:“小弟岂敢有这种想法,只是——只是…?”
语声微顿,续道:“只是大哥却不应在酒里下了绝毒,我没有服下那杯毒酒,很令大哥你失望是吧?”
俞一棋打断道:“大哥又要诡辩称酒里没有毒么?嘿,自古以来宴无好宴,小弟也是玩毒大家,会上这个圈套么?大哥,你未免太小瞧一棋了!”
说到此地,眼色忽然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宛似寒冰一般。
俞肇山正色道:“二弟你错了!为兄并没有打算作何诡辩,那杯酒里确是有毒的!”
俞一棋瞠目失声道:“怎么?你——”
俞肇山道:“那杯酒不但下了毒,而且所下的是毒甲天下,迄今无人为解的阴符牵机!”
俞一棋错愕更甚,不料俞肇山竟会坦认不讳,一时摸不清对方心意,久久弗无作声。
俞肇山复道:“二弟颇感意外是不?其实为兄所以在酒中下了绝毒,正为了要试试二弟是不是个玩毒大家?是不是会轻易上这个圈套?…”
俞一棋截口道:“大哥还要绕圈说话么?”
俞肇山道:“犹记得茅亭上,为兄会提及欲交还百毒教主位与二弟不?为兄下毒酒中,作此试验,正为了要测知二弟是否有足以担当教主重任之心智了?须知咱们百毒教欲与各大门派逐鹿天下,教主非但要武功出众,心智成需超人一等,如二弟轻易上了毒酒的圈套,复何能当此大任?”
说着,朝俞一棋望了一眼,道:“是以为兄遂决定下毒酒中,若是二弟能识破此计,不饮杯中之酒,便可反证二弟之谋算过人,为兄就可放心将教主之位交还二弟。”
俞一棋道:“依此道来,大哥在酒里下毒,竟是另有一番苦心了。”
俞肇山长叹一声,道:“可叹二弟一时却不能了解为兄这番苦心,反而诸般误会于我,哎哎,二弟,你也太不知我心了。”
俞一棋道:“大哥苦心孤诣,处处为小弟设想,确是令人感动得很。”
俞肇山道:“只此一言,便不枉为兄所费心血了。”
俞一棋:“然则目下大哥总可将教主之位交还小弟了吧?”
旁立的俞佑亮一闻此言,险些失笑出声,暗道俞氏兄弟尽管表面上亲热万状,说也说得冠冕堂皇,句句动人心坎,其实却是各怀鬼胎,谁也没有对对方放松分毫。
俞肇山陪笑道:“二弟谈到正题了,那教主之位么?迟早是要交还二弟的。”
俞一棋眯着眼睛道:“迟早?咱们哥儿俩迟早亦会言归于好的,是么?”
俞肇山道:“二弟又多心了,教内…”
语至中途,突闻俞佑亮打断道:“阁下昆仲聊个没完,区区先走一步了。”
他弗顾俞氏兄弟反应如何,举步就行,耳听“飕”“飕”连响,金牛四凶一字排开,挡住他的去路。
俞佑亮淡淡道:“四位不让俞某走么?”
四凶为首的卓群道:“你走不得!”
俞佑亮道:“为何走不得?”
卓群道:“只因咱家主人没有下过准许你走的命令。”
俞佑亮耸耸肩,道:“既是如此,俞某只好留下来了。”
遂驻足不再前行。
俞肇山抚掌道:“二弟授意手下拦住姓俞的小子,正与我意不谋而合,嘿,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