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会现身于此?…”
当下道:“牧羊童,你怎么来到此地放羊了?”
那童子小目一翻,道:“莫明其妙,然则这里放不得羊么?”
旁侧立着的俞肇山眼色阴晴不定,举止上前道:“娃儿你放羊放到什么地方都可以,但是在竹阵里…”
童子脱口打断道:“竹阵?此地横七竖八尽插着一堆堆枯竹,难道不成竟是摆着一座竹阵么?怪不得刻前在竹堆外头,那糟老头子一再警告于我,赶羊最好绕道而行,否则羊群将便悉数迷失——”
俞肇山道:“原来你在阵外已经碰到‘游老二’了他居然让你进入竹阵来么?”
童子不答,迳道:“可笑那糟老头再三向我恫吓:‘大道以多岐亡羊’,而竹阵之岐,可以亡羊者何限,而我的羊群却连一只也没有迷失,足见驯羊绝不自迷正途,糟老头真是言过其词了。”
俞肇山阴阴道:“娃儿你说,你赶羊入阵到此,却未有遗失只羊,那么你的羊群呢?”
童子道:“绵羊虽驯,行起路来可是缓慢如牛,我生性急燥便迳自走在前头,羊群随后也就快到了。”
说着,转首朝俞佑亮道:“孩子,方才我路经此地,遗落了一方小旗,敢是被你拾去了。”
俞佑亮一怔,心道对方年纪分明较自己犹要轻上许多,竟是老气横秋,以“孩子”称自己,心中不免出愠意,但他天生谨慎,道:“你是问那面镶有字画的三角小旗么?在下从地上拾起,现时却在俞肇山俞大先生手中。”
童子横目瞥了俞肇山一瞥,点头无语。
俞佑亮脑际偶尔掠过一人影子,忍不住道:“区区忽然想起足下言语举止与一人颇为相似,不知那青牛童子是足下什么人?”
童子视线落在俞佑亮身上,道:“小伙子你的眼力倒是不差,老夫此番北上,你是第一个没有将老夫错认为青牛童子之人。”
俞佑亮淡淡道:“前此区区曾经两度见过青牛童子之面,焉有认错人之理。”
童子蓦地一把扯住俞佑亮衣袖,道:“你见过青牛童子之面?在哪里?快说——”
俞佑亮奇道:“最近的一次是在西昆仑山上,足下何以有此一问?”
童子道:“我探访青牛童子的行踪,不用说就要去寻他的晦气!”
俞佑亮愣道:“寻青牛童子的晦气?”
童子道:“你懂得‘既生瑜,何生亮?’的道理么?中原南北竟有两个童子并立于世,抑且青牛童子的名气显然高得我许多,把我压得抬不起头来,我若不去会他一会,岂非自己示弱于人么?”
红袍老祖俞一棋脱口说道:“痴呆童子?你是痴呆童子?”
童子搓搓小手,笑道:“且痴卖呆,人生几何。”
场中诸人除开小一辈的寇中原、陆思及一干百毒教徒等未曾听过青牛童子之名,故而形色不见有显著变化外,余如俞氏兄弟、金牛四凶俱为之耸然动容,满露不能置信的神情。
童子吟罢,转向俞肇山道:“小旗的主人在此,你快将旗子交还与我…”
俞肇山眼色连变数变,伸手入怀,徐徐拿出那方三角小旗,摊在手心揉成一团布束抖手抛出。
他口中道:“物归原主,接着!”
说也奇怪,他抖腕掷旗,生似毫不着力,旗面在空中迎风飘展,便如穿花蝴蝶,久久不曾下坠,童子正待伸手接着,说时迟,那时快,那方小旗飞翔之势忽地由缓而急,彷佛挟卷着千斤巨石,朝童子当头飞坠落下——
众人不约而同惊呼出声,那俞肇山只轻轻一抖手,竟能使一方小旗发出如此巨大的威力,他内力之深,诚是匪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