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道人慌忙低声说道:“观主出来了。”
郭世汾举目瞧去,这位白云观主天风道长,果是仙风道骨,一派出尘气概,心中暗道:“江湖上都说天风道长生性冷僻,如今见了面,却是和气得很,由此可见传言失实。”
一面慌忙趋前一步,拱手道:“老朽冒昧登山,有扰道长清修。”
天风道长呵呵笑道:“郭大侠好说,敝观终年也难得有嘉客位止,郭大侠、任二侠快请屋中奉茶。”说完,连连抬手肃客。
几个相继进室中,但见几明窗净,不染纤尘,布置得甚是古雅。天风道长让四人坐下,一名道童送上香茶。
天风道长没待郭世汾开口,含笑望了江寒青、管天发两人一眼,问道:“这两位小施主是郭大侠…”
郭世汾忙道:“他们是老朽两位内侄,王家祥、王家麟。”
一面回头朝两人说道:“你们快来见过观主。”
江寒青、管天发同时站起来,朝天风道长抱拳为礼道:“晚辈见过观主。”
天风道长连忙还礼,道:“不敢,两位小施主请坐。”
郭世汾正待开口说明来意。
哪知天风道长已然转过头来,含笑问道:“郭大侠令内侄可是有什么不适么?”
这倒好,他居然先开口了!
郭世汾拱拱手道:“道长神目如电!老朽就是为了内任身中奇毒,群医束手,只好陪他前来,面恳道长施救。”
天风道长听到“奇毒”二字,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
问道:“奇毒?令内侄中的什么奇毒?”
郭世汾道:“身子日见羸弱,渐渐感到真气涣散,连行动都需人扶持了。”
天风道长脸色又是一变,道:“这…这…”他口中连说了两个“这”字,拈须沉吟着道:“让贫道看看他脉象再说。”
天风道长搬过一把椅子,在江寒青对面坐下,江寒青伸出左手仰搁几上,天风道长三个指头,轻轻搭在江寒青脉门上,双目微闭。
足足过了盏茶光景,手指一提,等江寒青换过右手,手指重又落在他腕脉上,闭目不语。
这样,又过了一盏热茶时光,才缓缓睁开眼来,双眉微拢。望了江寒青一眼,转脸朝郭世汾说道:“贫道有一句话,说出来了,郭大侠幸勿见怪!”
郭世汾抱拳道:“道长有何教言,但请明说。”
天风道长道:“贫道想知道令内侄脸上是否经过易容而来?”
郭世汾心中暗道:“这老道士眼光果然厉害!”
心念转动之际,目光朝屋外一掠,忽然凑过头去,脸色凝重,低声道:“老朽有一件极为机密之事,要和道长面陈,可否到道长静室再谈?”
天风道长微微一笑道:“未得贫道允许,白云观不啻铜墙铁壁,任他江湖上一等一的高人,也休想闯得进来!郭大侠有何机密之言了?既已进入敝观,只管高声谈论,不虑外泄。”
任百川暗暗忖道:“他倒自负得很!”
郭世汾道:“道长既然这么说法,老朽自可放心,不瞒道长说,他实非老朽内侄…”
天风道长微微颔首道:“这点贫道早已料到了一些,但不知这位小施主究是何人?”
郭世汾道:“他是江大先生的二公子寒青世侄。”
天风道长身子,陡然一震!目中神光闪动,惊奇的说道:“是江二公子?”
郭世汾道:“天发,你快替二公子洗去脸上易容药物。”
天风道长两道冷电般眼神,一眨不眨的注视在江寒青脸上,过了半晌,才伸出手去,翻起他眼皮,又仔细察看了一阵,沉“哼”一声道:“果然又是…”话声出口,似是忽然发觉失言,倏地住口!
郭世汾自然听得出他言词吞吐,似有未尽,心中暗暗生疑!急忙问道:“道长医道精深,不知是否看出江贤侄的病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