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界太新奇,像个万花筒。”她总是说“日新月异的技术让我痴迷,我以后一定会当个灵波研究者。”
“那就去把,去追求你的理想。”年轻的我闷闷地答。
“但是变化有时让我恐惧,我不知道它会通向何方。我怕那甚至是人类无法控制的方向。我希望能依靠一些不变的东西。”她用她柔细的手掌轻轻拍拍我的手背。“我希望你是不变的。”
大学时,我和她都上了同一个专业:灵波材料学。她是班上的第一名,我是最后一名。我们俩的这种奇特组合让老师和同学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想当然地认为我们是情侣。但是我们是吗?我其实一直都不怎么肯定。
直到我攒了三个月实习的微薄薪水,为她买了一份礼物,她接受的刹那才让我确定了我们的关系。
“去年路过那家店,我看到你拿起来摸了又摸,我以为你喜欢。”
“我当然喜欢!”她瞪着我,眼神凶巴巴的像要把我吃掉。然后大眼睛忽然发红,她扑到我身上说:“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我正式承认你是我的男朋友。”
当时我头脑一热,第一次吻了她。
思凡,你说你要永远把这个定情信物带在身边。那支短短的,用未经辐射的地球贝壳镶嵌的小口笛,从此挂在了你胸前。大三、大四到大五,那支银白色的爱情标志一直守护着你,可你为什么还是变心了呢?
又或者,你没有变。
可是现在,你死了。我害怕。你只能是变心了。
负责这个案子的女警非常可恶。她居然拒绝把思凡的遗物交给我。
“陆思凡的父母双亡,她又没有兄弟姐妹。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她的一切财产和物品都应上交国家。”
“我只想要一件东西。”
“如果你说的是你送给她的口笛,很抱歉,那已经和她的遗体一起处理了。换句话说,那是她的陪葬。”
“你们…”我愤怒了。
“是你要和她分手的,既然你不是她的男朋友,也就没有权利接收她的遗物。”那个叫梅拉·布尔的警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拿出一本厚厚的红本子。
“查案的时候我读过它。大四那年陆思凡的父母在实验室事故中双双过世,为了抑制巨大的悲伤,她才用近乎疯狂的学习和工作来转移注意力。可是你呢,你那少得可怜的耐心很快被自卑感产生的怀疑取代。你对她落井下石。”
这个过于情绪化的女人把日记本拍在桌子上。“法律不会判你的罪,好吧,我把这本日记留给你。看不看由你。”
我碰了一下那本红本子,像碰到烧红的铁片一样飞快缩回手。
你死了。我害怕。
你只能是变心了。
我抬头对她说:“我不要。”
“我在这里已经工作了三年多,谢谢你没有为难我。我知道,这个工厂归你管,如果你要报复我…”0B378抬头面对着张离。他的目光是发散的,仿佛没有焦点。额头和眼角已经铺满了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