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好让我散散心,不去想这个形式体系。但不起作用。你不知道这个对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压力。
算了吧。算了吧。他拉住她的手,想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可是她挣开了。卡尔稍站片刻,突然她转过身来,死死盯着他。
我想吃安眠药,这你知道吗?我几乎希望自己是一个白痴,用不着去思考形式体系。
他大吃一惊,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至少可以试试离开一段时间,为什么不呢?有益无害呀,说不准会分散你的心思呢。
没有什么可以使我分散心思。你不明白。
那就解释给我听吧。
雷内呼出一门气,转身想了一下。就好像我看见的一切都在向我大喊大叫那个矛盾。她说,现在我一直在给不同的数字列等号。
卡尔陷入了沉默。突然间,他懂了。这就好像面对量子力学问题的古典物理学家们。仿佛你一直相信的理论给取代了,而新的理论又没有意义,但不知怎么回事,所有证据却都支持这种新理论。
不对,压根儿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几乎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这与证据没有丝毫关系;这完全是先验的。
怎么不同?你的推理和证据之间互相矛盾,这不正是你的问题吗?
基督呀,你在开玩笑吗?我测算一和二相等,现在我的直觉也告诉我它们相等。我的脑子里再也无法保持不同数量的概念了,它们对我来说全都是相同的。
你不是这个意思吧。他说,事实上谁也不可能经历这种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能够经历什么呢?
我在尽力去理解。
别操那份心了。
卡尔失去了耐心。那好吧。说着他走出屋子,取消了预订。
从那之后,夫妻俩彼此寡言少语,只有必要时才说话。三天后,卡尔忘记带他需要用的一盒幻灯片,便驱车回家取,回到家里发现桌子上有一张妻子的留言条。
在接下来的时刻里,卡尔产生了两个直觉。他飞奔穿过房子,边跑边纳闷她是否从化学系搞到了氰化物。就在这时,他产生了第一个直觉:他意识到因为不明白什么原因导致她做出这种事,所以对她没有什么同情之类的感受,没有任何感受。
当他一边猛敲卧室门,一边向屋里的她吼叫的时候,他产生了第二个自觉:感受到一种记忆错觉。这种情形似曾相识,却又逆反得荒谬。他记得自己曾经待在一座建筑物房顶一道锁着的门内,听见一位朋友在外面一边猛力敲门,一边向他吼叫别寻短见。此刻他站在卧室门外,听见她羞愧地瘫倒在地板上哭泣,与他当年待在门里面时的情形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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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伯特曾经说过:如果连数学思维都有缺陷,我们还能在哪里找到真理与正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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