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些活着的爬虫类,像鳄鱼和短吻鳄鱼,我们一点也不清楚它们的巢居行为。这些动物是很难研究的。”但是人们知道,以美洲短吻鳄鱼而言,只有雌鳄鱼在守卫巢穴,等候孵化时刻的到来。雄鳄鱼在早晨时分成天就躺在雌鳄鱼身边,守相伴,在她面颊旁磨蹭着,引逗她接纳自己,最后逗得她翘起尾巴,让他将阴茎插进去。等到两个月以后雌鳄鱼起巢时,雄鳄鱼早就不知去向了。雌鳄鱼牢牢地看守着她那圆锥形、三英尺高的巢穴,等到小鳄鱼发出吱吱的叫声,破壳而出的时候,她常会帮着它将蛋壳打破,然后将他们推往水里,有时还用嘴叼起他们往水里送呢。
“那么成年鳄鱼就会保护年幼的鳄鱼罗?”
“是的,”葛兰说。“还有一种集体保护的方式。年幼的短吻鳄鱼只要发出一声求救的哀鸣,任何听到这声音的成年鳄鱼||不管是否是其父母||都会跑来援救他们,以一种训练有素的猛烈攻击方式对付敌人,不露一点声色,全力以赴地进攻。”
“哦。”金拿罗陷入了沈默。
“可是恐龙不完全是爬虫类。”马尔杜简洁地说道。
“的确。比较起来,恐龙的巢居方式可能和任何一种鸟类要更为接近得多。”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也不清楚,”金拿罗说着,有点火大了。“你不知道那巢穴是什么样子?”
“是的,”葛兰说“我不知道。”
“哎呀,”金拿罗说。“堂堂的大专家也不过就这么点能耐。”
葛兰没去答理他。他已经可以闻到硫磺的气味了。再往前他看到了火山地带升腾起来的水汽。
金拿罗一路向前行进时,心里想,地面是热的。地面确实是热呼呼的,东一处四一块的泥沼泛起了泡沫,从地上直往外冒。烟雾腾腾的硫磺水蒸气嘶嘶地喷出来,形成有肩膀那般高的缕缕水蒸气柱。他觉得好像在走过地狱一般。
他望着葛兰,头戴耳机,听着嘟嘟声,向前走去。葛兰穿着牛仔靴、牛仔裤和夏威夷衬衫,显得十分凉快的样子。金拿罗一点也不觉得凉快。他来到这个气味难闻像地狱般的地方,只觉得心惊胆战,更何况附近什么地方还有迅猛龙出没呢。他不明白葛兰怎么能如此泰然自若。
还有那个叫塞特勒的女人,她也向前行进,从容地朝四周望着。
“这不会让你心烦吗?”金拿罗问道。“我是说,让你担心?”
“我们必须这样做。”葛兰说,然后再说其他的话。
他们一起朝前走着,在冒气泛泡的喷口之间行进。金拿罗用手指碰碰挂在腰带上的毒气弹。他转向爱莉说道“他怎么一点也不惊慌?”
“也许他心慌,”她说道。“但是这同时也是他这辈子梦寐以求的。”
金拿罗点点头,纳闷那会是什么呢。不过不管葛兰是否真有什么是他毕生所期待的,他都断定没有这样的东西。
葛兰在阳光下眯起眼睛。在前方,透过水汽的雾幕,有一只恐龙蜷曲着,正看着他们。随后它就跑开了。
“是刚才那只恐龙吗?”爱莉问。
“我想是的,要不就是另一只。反正都是未成年的。”
她问:“是在领着我们向前吗?”
“也许是吧。”爱莉曾告诉他,那些恐龙怎样在栅栏边玩着把戏来吸引她的注意力,那时另一只恐能正在爬向屋顶。如果确实是如此,那么这种行为就显示出优于地球上几乎所有的生命形态的一种智力。按照传统的看法,一般人认为创造和执行计画的能力只局限于三类物种:黑猩猩、大猩猩和人类。
现在有可能连恐龙也会做这种事了。
那只恐龙又露面了,它冲到亮处,然后尖叫一声又跳着跑开了。它好像真的在带领他们前进。
金拿罗蹙起眉头。“他们有多聪明呢?”
“如果你把他们想像成鸟类,”葛兰说道“那么你将不得不大为惊叹。某些新的研究表示,灰鹦鹉具有和黑猩猩同样丰富可处理象徵符号的智慧,而黑猩猩已经被确定能使用语言。现在研究学者们正发现鹦鹉已具有一个三岁小孩的情感发育程度,而且他们的智力是无可怀疑的。
所以鹦鹉绝对能进行象徵性的推理。”
“但是我可从没听说过有人被鹦鹉杀死。”金拿罗咕哝道。
他们可以听见远处海狼拍击岛岸的声音。火山地带现在已被他们抛在身后了。现在他们面对着一片布满大岩石的旷野。那只小恐龙爬到一块石头上,转眼间又消失了。
“它要去哪里?”爱莉问。
葛兰在听耳机,嘟嘟声停止了。“它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