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般。少女的大腿向上延伸,一直延伸到腋下,大腿扭动着臀部,将裙子的须穗分开。农学家的鱼骨头在灰色中颤抖,目光和伊沃奈的目光一道,落在少女大腿间那块细细的真丝三角区内。
莱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角中透露出严厉,眼白如同墓碑。伊沃奈的戒指在黑色帽子上闪亮。他的嘴唇是湿润的,喉咙提到了上颚。
那个真丝三角区在浸润我的眼睛。我把钱顺着那些粗野的手镯丢入帽中。当看见我手旁边有黑色的长毛在白色的三角区周围时,我的手吃了一惊。
莱尼挽着裁缝的胳膊,一块儿向铁路路基走去。她们走路的样子如同空荡荡的连衣裙。莱尼朝周围看了两次。伊沃奈在用口哨吹一只老掉牙的歌,从后面看那个真丝三角少女。唱诗班队长已经走到路基上面,她的裙子稍微闪亮了一下便消失了。农学家把手放进衣服口袋。少女拿着帽子回到幕布后面。伊沃奈吹着口哨朝他的拖拉机走去。
铁路路基黑乎乎的,很高。草丛也是黑乎乎的,很深。我的链子不在我的脚边。我弯下身。脸前有很多泥土。我转了很多圈。草丛是潮湿的。我的手是冰凉的。我的链子不见了,它像蛇一样盘走了,盘到其他无形的、藏匿起来的蛇那儿去了,去流狼了,距离我有三十年之遥,在和吉普赛人一块儿流狼。
我的链条。铁匠。我的妈妈。我的钱。
幕布在风中鼓了起来。吉普赛人的火堆非常红火,热得如同我的脸,如同我的眼睛,如同我自言自语的嘴巴。火堆的烟雾很浓。烟雾遮住了吉普赛人的眼睛,吉普赛人的太阳穴,还有他们的手。烟雾吞噬着头发,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把头发吹得蓬蓬的,如同灰色的发面团。我走进烟雾中。它没有吞噬我,而是飘散进细细的皱褶、凝固的扇子、白色的套装和黑色的鞋子的空气中。它让我停住脚步,让我回家。
歌手在喂马。马鬃中有红带子的那匹马在举头望月亮。
我朝铁路路基走去,如同淌干了一般。月亮空荡荡的。路基前坐着一个女人,她的外衣比夜色还黑暗,她的裙子撇开着。裙子下面发出哗哗的声响。她在用她白皙的手拔草,大声地呻吟,如同死亡呻吟一般。路基上站着一个黑衣男人,在抬头看月亮。“这个时候我们早该在家了。”听声音是我姨夫在说话。
空气中有一股腐肉的味道。我的姨掀起裙子。有亮亮的东西在她的衣服下面,宽宽的,形状相同,比两个月亮放在一起还要相同。我的姨用一把草擦了擦后面。我的姨夫在路基上走上走下。他停了一会儿,叫喊道:“呸!怎么这么臭。”
天空有一股粪便的味道。铁路路基在我身后,黑乎乎的,把天空拽下来,推到自己面前的铁轨上,如同一列黑色的火车。
池塘很小,摆在那儿如同一面镜子。但是它照不出那么多的粪便和那么多的夜色。因此它是盲目的,呆呆地站立在月色的笼罩中。
磨坊前有一个鹳。翅膀因黑暗而腐烂,腿因池塘而发臭。
但是它的脖颈依然雪白。“如果它飞,它会在空气中死去。它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哀诉。”我心想。我一路走一路看见黑暗中到处都是我的链子,我喊叫道:“把你的嘴插到大粪里,到烂泥里去。帮爸爸找一个小弗兰茨。”
街道上种的是密密麻麻的树。它们的花朵在春天开放。到了夏天,它们会长出红色树叶,但是不结果。这些红色的树,它们没有名字。它们轻轻地摇曳,树中没有我的链子。
栅栏后面,一条狗的心在吠叫。上面,在红色的树叶里,一头小鹿的心在冷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