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幸福是可能的吗

前面我们已经对不幸福的人作了充分的讨论，现在我们开始讨论有关幸福的人这一饶有趣味的话题。从我的一些朋友的言论和著作中，我几乎就要得出下面的结论了：幸福，在现代世界，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然而，通过反思，到外国旅行以及和我的花匠聊天，我发现这zhong观点被驱散得无影无踪了。在前面的章节中，我已论述了我的那些朋友的不幸；在本章，我想考察一下在我的一生中所遇到的那些幸福的人。

幸福有两zhong，当然，这中间还有许多层次。我说的这两类，也可以被称作现实的和幻想的，或routi的和jing1神的，或情感的和理智的。当然，在这些不同的名称中选择一zhong恰当的名称，这主要视论点而定，在这儿，我不打算证明任何论点，而仅仅打算去描述。也许描述这两zhong幸福的差异的最简单方法是：一类幸福是对所有的人都敞开xiong怀，另一类幸福则对能读会写的人情有独钟。当我还是个小孩子时，我认识一个掘井工，在他shen上充满了幸福。他shen材极为高大，肌rou极为发达，但是既不会读又不会写。当他在1885年得到一张国会选票时，他才有生以来第一次知dao有这么一个机构存在，他的幸福并不来自于知识，也不是基于对自然法则、物zhong完善、公共设施公有权。安息日会的最终胜利，或知识分子认为的人生乐趣所必不可少的任何信条，而只是基于躯ti的活力，足够的劳作和对石块这类并非难以逾越的障碍的征服。我那位花匠的幸福也是与他同zhong类型的，他一年四季与野兔作战，他说起这些小动物，就像lun敦警察厅提起布尔什维克分子一样；他认为它们行事诡秘，诡计多端，凶恶残忍，只有同样的jing1明伶俐的对手才能和它们作一较量。正像那些聚集在凡尔哈拉大厅里的英雄4门，他们每天都在追捕一tou野猪，这tou野猪每天晚上被他们杀死，可是第二天早上又奇怪地复生了。我的花匠也能捕杀其死敌，而并不担忧第二天那死故重新复生。那花匠虽然已经有70多岁的年纪了，可地从不停息，为了干活，他还得每天骑车跑上16英里的山路，但欢乐之泉是取用不尽的，那源tou恰恰来自“那些兔意子们”

你也许会说，像我们这类读书人，是ti验不到这zhong单纯的快乐的；如果我们对兔子这般小的动物发动战争，我们能从中ti味出什么快乐来呢？在我看来，这zhong观点实在肤浅。一tou兔子要比黄热病杆菌大得多，但一个拥有知识的人尚且能够从与后者的搏斗中得到快乐。从情感的内容这一方面说，那些受过最高教育的人的快乐，与我的花匠的ti验到的快乐并无不同；教育造成的差异仅仅是快乐的形式不同而已。成功的快乐需要困难跟随，即使在最后这zhong困难得以克服，但它必须使得成功在开始时没有把握。这也许就是别对自己的能力估计过高乃是幸福的源泉之一的原因了。那zhong自我评价偏低的人不断地为自己的成功感到惊奇，反之，那zhong自我评价过高的人则往往为自己的失败感到惊奇。前一zhong惊奇是令人高兴的，后一zhong则令人沮丧。因而明智的zuo法是既不无端地自负，也不自卑，得连进取。动都没了。

在那些受过更高级的教育的社会成员当中，现在最幸福的要数科学家了。他们中间许多最杰出的人在情感上是纯朴的，他们能够从自己的工作中获得一zhong满足，这zhong满足是如此shen刻，以至于吃饭、结婚对他们来说都是乐不可言的了，艺术家们和文人学士将其婚姻生活中的愁眉苦脸当成是礼仪上的需要，而科学家则往往能充分地享受这古老的天lun之乐，其原因在于，他们智力中的较高bu分完全被自己的工作所占用，而不允许侵入到自己无能从事的领域，在他们的工作中，他们感到幸福，因为在如今的时代科学发展迅速，力大无比；因为这一工作的重要xing既不被他们自己也不被外人所怀疑。因此，他们没有必要拥有复杂的情感，因为简朴的情感已经遇不到阻力了。复杂的情感象河水上的泡沫；平缓liu动的河水遇上障碍便产生泡沫。只要生机bobo的水liu没有受阻，那么它便不会泛起小小的狼花，cu心的人则往往对其蕴藏的力量视而不见了。

在科学家的生活中，幸福的全bu条件都得到了实现。他有一zhong能充分展示自己的能力的活动，他获得的成就，不guan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