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就把饭咽了下去。离开两点还早着呢,可是他仍然不住地看表。他坐在椅子边上,好像随时准备着跳起来似的。他的两眼好像正盯着看墙外的地方。
突然他摆脱了这种心情,说道:“今晚,我要在费城吃晚饭了。”
“谁跟你一块儿吃饭?一个人吗?”
他开始用意第绪语跟雅德维珈说话。“一个人。这是你的想法!我会和示巴女王一起吃饭。我压根儿不是个书籍推销员,就跟你不是教皇的妻子一样!我给那个滑头货拉比于活——不过,不给他于,我们就要挨饿。还有布朗克斯那个女人简直叫人捉摸不透。跟你们三个人周旋,我居然没发疯,这实在是个奇迹。乖乖!”
“你这么讲话,我能懂吗!”
“你于吗要懂呢?《传道书》上说,‘因为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烦’。要是在我们可怜的灵魂里真有什么遗留下来,那真相总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而是以后。如果没有什么遗留下来,那我们只好将就一下,没有真相算了。”
“还要咖啡吗?”
“好,再来一点。”
“报纸上有什么新闻?”
“啊,他们签订了停战协定,不过这是不会长久的。过不了多久他们又会发动战争的——那些野牛。他们永远也不会停止战争。”
“在哪儿打?”
“在朝鲜。”
“收音机里说希特勒还活着。”
“即使一个希特勒死了,有一百万个人准备好接替他。”
雅德维珈沉默了片刻。她倚在扫帚上。后来她说:“住在底层的那个白头发邻居告诉我,我每星期可以在工厂挣二十五元。”
“你想去工作?”
“我一个人在家呆着太寂寞。可那些工厂又离得大远。要是近一些,我倒想去做工。”
“在纽约去哪儿都不近。你得坐地铁,否则你哪儿都去不成。”
“我不懂英文。”
“你可以去上英语课。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替你去注册。”
“那个老大太说,他们不接收连字母都不识的人。”
“我来教你。”
“什么时候?你老是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