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跟我一起生活的时候,就有情夫。这是确凿的事实。所以我们分开了。我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按照正常的情况,我没有理由要对你这么热心。但是我结交了一个朋友,他认识你。他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果你想把它称为关系的话,他偶然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我。干吗要保密呢?这个人叫兰珀特拉比。他告诉我,你在战争期间受了很多罪,在一个草料棚里躲了好几年,等等。我知道你在为他工作。他把这种工作称做‘研究’,不过你不必为我详细解释。你是个《犹太教法典》研究者,而我的专业是细菌学。
“你知道,兰拍特拉比正在写一本书,证明所有的知识都来源于《摩西五书》,他希望我能帮助他完成关于科学的那一部分。我坦率地告诉他,现代知识不可能在《摩西五书》内找到,在那里头找现代知识是毫无意义的。摩西对电或维他命一无所知。况且,我也不想为了几块钱就浪费我的精力。我宁肯少花些钱。当然拉比没有提到你的名字,但是他说到有一个人躲在草料棚里,正如他们所说,我就猜到,这个人是你了。他把你捧上了天。自然他并不了解我所知道的情况。他是个怪人。他一下子就熟不拘礼地叫我的名字,我并不习惯这样。事情得按自然规律进行。甚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得有个发展过程。跟他谈话也不可能,因为电话铃总是响个不停。我敢说他同时进行着无数项的交易。他干吗需要这么多钱?好了,我要说正题了。
“我想让你知道,玛莎是个烂货。一个地地道道的烂货。如果你想跟这种人结婚,这是你的权利,但是我想在你落入她网中之前,提醒你一下。当然,我们的会面得保守秘密。我就是根据这个想法打电话给你的。”里昂。托特希纳拿起雪茄,吸着,可是雪茄已经灭了。
托特希纳说话的时候,赫尔曼一直坐着,低着头看桌子。他感到很热,想解开领子。他觉得耳朵后面烧得慌。汗水沿着脊骨从他的背上往下淌。在托特希纳忙着点烟的时候,赫尔曼用压抑的嗓音说“什么代价?”
里昂。托特希纳把手作成杯子状、放在耳朵上。“我听不见,请说响一点。”
“我是说,‘什么代价?’”
“你知道是什么代价。你不怎么幼稚。你可能认为,我并不比她好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能理解这种想法。首先,你爱她,玛莎是个能使人坠入情网的女人。她使男人发疯。她差不多也使我发疯。她虽然头脑简单,却有一种弗洛伊德、阿德勒和容格合而为一的锐敏感觉,还要高明一点。她还是个高明的演员。她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我直截了当地告诉过她,如果她不把自己的才能浪费在愚蠢的举动上,她可以成为萨拉。伯恩哈特第二。所以,你看,你跟她纠缠在一起,我丝毫也不觉得奇怪。我并不想否认这点——我仍然爱她。即便一个一年级的心理学系学生都懂得,一个人可以同时爱和恨。你可能在问自己,我干吗要把这些秘密告诉你?我欠你什么?你要明白,就得耐心听我把话说完。”
“我听着呢。”
“别让咖啡冷了。吃一块奶酪饼吧。得了。别这么坐立不安。全世界毕竟正在经历一场革命,一场精神上的革命。希特勒的毒气室是够糟的了,但是当人失去了一切价值的时候,那就比肉体上受折磨更糟。你肯定出身于一个宗教家庭。你还在哪儿学的《杰马拉》?我的父母亲并不是宗教狂,不过他们都是信仰坚定的犹太人。我父亲只有一个上帝和一个妻子,而我母亲只有一个上帝和一个丈夫。